冯玉无奈地闭了闭眼。“不就是忘了吗,何况咱们又不是什么好交情,怎么要我特地交给……等等,照这样看来,文大当家是识得你的,要不又怎会知道咱们两家的事,还特地托我捎信?”
“他识得我又如何?如今他人都死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当年那个男人?”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气恼。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了?不过……“什么叫作他是不是当年那个男人?”这句话挺耐人寻味的。
冯珏压根没打算解释,思索着他到底该不该走一趟疏郢城。
静予……当年那个男人似乎就是这么唤着来福的。
本是要离开的,他又想到了什么,问:“冯玉,文大当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那人文质彬彬,是个谦逊君子,只可惜身子骨不佳。”冯玉呷了口茶,续道:“不过当初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像是颇为震惊,本像是不肯搭理我的,后来听我报上名号,细细打量我之后,和我谈了快一个时辰,才终于答允跟我打契……如今回想起来,我总觉得他起初彷佛极度厌恶我,可后来却与我相谈许久,分明是一开始将我错认成你了,可要是真厌恶你,又为何要我捎信给你,还把静予托付给你,这可真是奇怪。”
冯珏仔细听着,几乎认定就是那个男人了,当年对方要是报上了名号,他肯定能找着他,可偏偏就是阴错阳差。
“那么……他娶妻了吗?”既然他信上提及将静予交给他,那么她必定是在他身边,而他俩真成亲了?
冯玉微扬起眉,一脸好笑地道:“你不识得人家,倒是关心起人家的家务事了?”
“说。”
“娶了,他多年前就娶妻了,有妻有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问就问,装什么凶狠,以为他是教人给吓大的吗?
“你可见过他的妻儿?”
冯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冯珏,你脑袋还成吧?和你接洽的商家与你应酬时,会让女眷特地跟你见面吗?”
“那你可知他妻子的闺……”问到一半,冯珏干脆地闭上了嘴。
人都没见过,文大当家又岂会特地在旁人面前提起妻子的闺名。
文大当家的妻子,会是信中的静予,他的来福吗?当初文大当家说过静予是他的未婚妻……如果她真的已经出阁,面对她,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又何必再和她见面?
“我不知道文大夫人的闺名,但我知道文大夫人在文大当家去世后就被赶出文家了。”冯玉没好气地道。
冯珏猛地抬眼。“为何?”
冯玉忍不住笑了。“还能为哪桩?文家就两兄弟,大房的当家死了,家产自然是落到二房的手中,赶个寡妇出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是有儿子了吗?”
“不正因为有儿子才要赶吗?”冯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摆明了二房要独占家产,当然不会让大房的幼苗有掌权的机会。”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里可是时兴得很,他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