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要不要我到附近打探打探?”尔刚站在他身后问。
冯珏摇了摇头。“不用,有吴勇他们就够了。”
一会儿,小二俐落地送上几样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冯珏却完全没有胃口。
尔刚见状,又问:“二爷,要不要我到附近找找其他吃食?”
连着几天赶路,眼见二爷吃得一天比一天少,教他着实担忧,而他也很清楚二爷挂心的是什么,毕竟当年在丰水庄时,他可是亲眼目睹二爷是怎么将来路不明又没了记忆的来福给搁在心上的。
更教他自责的是,明明二爷要他守在来福身边的,可谁知道他才下楼找水,回头就不见她的身影,他急慌了,二爷更是没了主意,只能派人在疏郢城里找,甚至可以说是掘地三尺都不放过,那一年,要不是老爷病故,只怕二爷还会留在疏郢城继续找人。
回京之后,二爷接下了皇商一职,忙着上头交代的差事,一方面又派人继续找人……之后,二爷越发的沉默,就连笑容都少有。
“不用了,我吃不下。”
“二爷,方才来时,市集静僻处有家铺子专卖莱菔饼,不如我去瞧瞧吧。”尔刚不死心地道。
冯珏顿了下,回道:“由着你吧。”莱菔饼是来福最拿手的饼,她用一块饼就能收服整座丰水庄的人,也收买了他的心。
“小的马上回来。”尔刚笑意浅勾,飞快地离开了酒楼。
冯珏浅啜着茶水,闭上眼。
现在的他,不是当年的少年郎,可以不管不顾地要。先前为了整顿家门,闹上了府衙,哪怕皇上法外开恩依旧重用他,却不代表皇上可以一再纵容。
但如果来福不是自愿地被文大当家给带走,被囚被禁……如果,来福的心还在他身上,他该带她走吗?
王朝早在几年前就不设贞节牌坊,甚至乐见寡妇改嫁,他要是迎娶个寡妇,也不是不能,但要成为正室……
“二爷。”
冯珏缓缓张眼,就见尔刚手中拿了个油纸袋。
“刚烙好的,嚐嚐吧。”尔刚赶忙将油纸袋递上。
冯珏兴致缺缺地接过手,看着油纸袋里的莱菔饼。隶属疏郢城的睢县盛产莱菔,而且品质是王朝之冠,所以疏郢城一带很时兴用莱菔做各种饼和酱菜,味道是其他地方的莱菔比不上的。
他咬了一口,饼皮松脆有层次,尤其是那内馅鲜甜多汁,他顿了下,看着莱菔饼的内馅,问:“尔刚,这饼你是在哪儿买的?”
“是最底端的十字大街转进去的一家小铺子。”瞧冯珏脸色微变,他不解地问:“二爷,怎么了?”
冯珏话也没多加解释,倏地起身就往外跑,尔刚见状,只能赶紧付了帐,追上去。
冯珏一路狂奔,莱菔饼还教他抓在手里。
在疏郢城,莱菔饼是随处可见的吃食,但疏郢城一带的做法是用烙的,而且内馅是切丝,然而他的来福所做的莱菔饼是水煎法,而且内馅是切块的,因为她说如此做法才能显现出莱菔的清脆口感和鲜甜味。
他手中的莱菔饼是来福独有的做法,那铺子的主人……来到铺子前,他蓦地停住脚步,气息还乱着,双眼却紧盯着站在铺子前的姑娘。
不是……不是他的来福。
“二爷,怎么了?”随后赶到的尔刚低声问。
“是这儿?”冯珏哑声问。
尔刚瞧了眼铺子。“是啊,就是这儿。”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能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怎地,冯珏突地失声笑着。
方才他心里还在盘算着该不该放手,可是一吃到相似口味的饼,他便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只为了一解相思。
如果见到她,怕是任何得失都不须计量,不管是要用抢的还是用拐的,他都要带她走。
“二爷?”尔刚蹙起了眉,困惑极了。
“两位爷要买饼吗?”看着铺子的姑娘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