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质疑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我……这位爷儿,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怯怯地垂下眼,对于脑袋中的空白她无比恐惧,可眼前她更怕自己连个安身之处都无。
冯珏瞅着她,无从判断她这话的真伪。“大夫说你的记忆可能恢复,也可能不会恢复,可咱们这儿不好留个外人太久,所以待你伤好之后,你就离开吧。”
她瞠圆了水眸,心中恐惧落了实,教她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似就算她没了记忆,也忘不了镂刻在骨子里,被一再舍弃的滋味。
“你这段时日就好生休养吧。”话落,冯珏就想要离开,没打算久留。
她急忙撑起身子,忍着头昏眼花的不适,微喘着气道:“爷儿,我很能干的,我什么差活都会,你只管差使我。”
“庄子里不缺人手。”
“可……”看着他波澜不兴的无情俊面,她惊惧紧张得差点要落泪,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等死,她必须想法子让他留下她,否则她什么都不记得,她能上哪儿去……忖着,一道灵光乍现,她脱口道:“爷儿,农活我很上手的,这庄子里的莱菔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治得了。”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救回来的,他既会这么做,代表有几分善心的,待在这儿总好过流落外头。
冯珏微眯起眼。“是谁跟你说庄子里的莱菔有问题?”
莱菔原本并不是什么值钱农作,味涩带苦,入菜不易,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别说大米仓昆阳城,就连一般庄子都不会选择栽种,然而在先皇尚是邑地在疏郢城的庆王时,特别偏爱莱菔,于是让名下庄子都栽植莱菔,这项农作才慢慢地在疏郢城一带的市集上出现。
后来才知晓,庆王之所以偏爱莱菔,乃是因为栽种在疏郢城一带的莱菔分外甜美多汁,其他地方栽植的与之相较,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是并非每个庄子都能栽种出甜美多汁的莱菔,那是门功夫。
早先最擅长栽种莱菔的是住在睢县苦水镇的方姓人家,那可是庆王皇庄里的庄头,五年前他父亲是有打算重金礼聘的,可还未上门亲聘,那方姓人家就莫名失踪,一家子至今仍无从寻得。
这事直到现在,依旧是悬案一桩。
而他丰水庄里的第一把手李魁就是那方姓人家底下的庄户,曾经得到方家人的指点,擅长各种农作栽种,当初是他重金礼聘,只因为庆王要登基为皇,他想趁机将莱菔推广到京城。
怎料庆王登基当日便驾崩,庆幸的是后来登基的少帝也嗜吃莱菔,也因而莱菔的价格水涨船高,睢县出产的卖价更是天下之冠。
所以在这一带,栽种莱菔成了秘而不传的绝活,每个栽种莱菔的庄子,无不排斥来路不明的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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