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皇商尹家的商行管事,连管事,这位是柳五姑娘的帐房,姓时。”华逸随意地介绍了下,便问:“柳五姑娘呢?”
“她在里头和几个管事商谈着。”
“因为织造场被砸一事?”
“欸……这消息传开了?”
“可有报官?”
“报是报了,不过想逮到凶手,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如今织造场里的器具全都坏了,采收的棉铃倒还不急,可问题是蚕丝正等着纺绸,就怕会赶不上布庄收货的期限。”时昊敏说着,浓眉不禁皱起。“五姑娘是有所防备的,她原以为对方会下手的是养蚕房,将蚕全都移了地方,就连棉坊都派人守着,可谁知道对方竟然是挑织造场下手。”
“……这儿五姑娘压根没防备?”华逸听完,直觉得有异。
“也不能说没防备,毕竟五姑娘向来是料事如神的,这儿是疏忽了点,但她说今儿个华爷必会上门,倒真是料准了。”
瞪着时昊敏一脸傻笑,华逸不敢相信自己竟被算计了。
她猜测金玉律必定不会死心,哪怕掳不回她,也要杀鸡儆猴吓吓她,而她竟然顺势而为,故意挑选一处让金玉律下手,藉此引得自己前来查探……原来,他的千华是个如此善于心计的姑娘?
“华逸。”
华逸抬眼,就见柳堇冷着眼淡笑着走来,他不禁垂眼苦笑了下。
“五姑娘,这位是尹家织造场的连管事,相信他能帮上不少忙。”华逸简单介绍着,想着要怎么脱身。
柳堇走近先朝连泰行微颔首,随即便勾勾手指,让身后的管事上前。“镇山,跟连管事好生聊聊需要多少纺车和缇花机。”
后头的管事应了声,随即迎向前来,带着连泰行进厅里详谈。
“既然连管事能帮得上忙,我也算是交了差。”瞧她那神情,彷佛早已猜到他会一起将打理尹家织造场的管事给带来……料得可真准。
“交什么差呢?”柳堇笑睇着他。
华逸瞅着她那莫名熟悉的笑,总觉得好像在谁身上见过。“五姑娘,我是奉尹二爷的命令带着连管事来的,正要回去覆命。”
“覆什么命呢?我家十三说,你和尹二爷是旧识,亲如手足,哪里用得到覆命这般卑微的用词。”
华逸不禁想,也许他该走一趟尹府,问问柳芫到底揭了他多少的底,要不她今儿个的眼光瞧来,怎么像是会吃人似的。
“不瞒五姑娘,在下正是在尹府当差的管事。”
“喔,妻儿呢?”
“不在京城。”
“喔?”
她的笑意教他头皮发麻,直觉得这一世的她棘手的紧。
“五姑娘。”
庄子外头传来姑娘家的唤声,华逸下意识地望去,眸色柔了起来,添了几分心疼。那瞬间的眸色变化,并未逃过柳堇的眼。
“净瑜,你爹还在忙着,不如先让昊敏送你回织造场那儿,收拾一些还能使用的器具。”
“可是……”佐净瑜有张白净小脸,脸上有着恬柔笑意,此刻不禁面露为难。
“非常时刻,暂且就先别管男女之防了,好不。”柳堇无奈叹了口气。
“嗯,就先这么着,那就麻烦时帐房了。”
“佐姑娘不用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