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矿山是被谁所占,才逼得傅祥一众商户要向京里的官员陈情?要说卞下这一带能够一手遮天的,也只有他七叔了吧?
漕运总督可是管理这条卞江流经的七省漕政,手上有两万漕兵、十万军马,更是直接听令皇上,不受地方官员弹劾纠正,要说是土皇帝,大抵也成。
只是她方才的停顿究竟是不敢犯上,抑或者是知晓漕运总督与他的关系?可就算傅祥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至于清楚慕容散是他七叔吧,否则又怎会求见他,要他相助?
那她如何得知?
暂时丢开这疑问,他又问:“你的意思是,为了不让傅祥将这事张扬,便派人将他灭口?”
“天晓得呢?”
“我再问你,傅祥被杀的那个晚上,你可有瞧见凶手的面容,又为何要烧书房?”诸多疑问缠在她身上,只盼她能一吐真相了。
“……那男人覆面,所以我瞧不清他的长相,至于烧书房……那是为了永除后患,只要帐本矿契没了,对方也就不会再上门了。”
“既是如此,为何你和卓娘子要离开傅宅?”
“因为有人夜袭。”
慕容拓脸色冷沉,正色问:“同一人?”
“不是,身手较弱,人手较多。”
“没受伤?”
“大意只能一次。”
慕容拓闻言,不由低低笑开,“有意思,所以你和卓娘子为了避险,就避到涛风阁去了?”
“涛风阁是傅老板的产业之一,几次谈生意都会带卓娘子去,所以卓娘子和鸨娘颇熟,以姐妹相称。”
慕容拓轻点着头,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所以在你推我入江的那晚,就是你和卓娘子入住涛风阁时?”
“……我是为了大人好。”
他笑了笑,随口问:“那么,那晚你从涛风阁一路追到街上,你到底在找谁?”
“追……”迎春蓦地顿住,有些恼火地瞪着他。
她最恼他的就是他这种穿插式的问法,会教人忘了防备,一不小心就顺口道出“秘密”,方才一副要她相助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将她当犯人一样审,好样的他!
“谁?”
“猫,卓娘子养的猫。”
慕容拓扬高浓眉,不置可否,“迎春,这案子我已经决定插手就会插手到底,不管对方是谁,绝不会枉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将你所知告诉我,那有利于我厘清案情,毕竟不管怎样,那都是三条人命。”
迎春垂敛长睫不语。
如果能说她也想说,可问题是她还摸不着头绪,待她厘清了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