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城僵在原地,粉拳在宽袖里握了又放,勉强自己稳下心神,正扬起完美的笑抬脸时,突觉小手被人握住,侧眼望去,竟是乌玄度冷着脸看着巩贵妃,吊高的心总算平稳落下。
“威镇侯怎会在此?”巩贵妃没忽略他的举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压根不避嫌。
“皇上有令,任何人未得允许不准进交泰宫,贵妃娘娘又怎会在此?”乌玄度眸色冰冷,看着她像是看只令人可憎的虫子,手不自觉地动了动,突地又被人握紧,他顿了下,垂眼瞧见颜倾城的紧张,他才淡然一笑。
“是吗?没人告诉本宫。”她侧身问着,身后的宫女随即自赏巴掌。
“都是奴婢的错。”一连几个巴掌要打得十分响亮。
“得了,走吧。”巩贵妃目光扫过乌玄度和颜倾城,转身离去。
待人走远了,颜倾城才松了一大口气。
“是她吧。”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教她猛地抬眼,半晌才要嗫嚅道:“也不能算是她。”但她不要敢道出柳葳的名,她怕这事一旦查出会祸及爹爹。
“但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你别乱来。”方才他动了杀气。
乌玄度突地朝她漾开笑。“不急于一时。”那笑意彷佛狩猎中的野兽,正逗弄着猎物进入陷阱,看得她浑身发寒。
“侯爷,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就忍耐吧。”
“侯爷……”
“在这儿待得还好吗?瞧你似乎瘦了,气色也不怎么好。”乌玄度垂眼打量她的神色,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很好,目前德妃的状况也稳下来,已经不成问题,只是比较麻烦的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毒,就怕余毒会侵骨蚀腑。”毒有数百种,药材之毒也会损其心脉,而慢性中毒的话,相似的毒物都有相同的病症,容易造成错误判断,实在是教她伤透脑筋。
“横竖你只消将德妃的病症稳定就好,其余的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可是我想——”
“不准。”乌玄度想也不想地道。
颜倾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怎么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个如此霸道的人?
“听着,朝堂正乱,明枪暗箭都有,我今日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不管遇到任何事况都无须急躁,一切有我在。”
颜倾城眨了眨眼,思索片刻。“……有人要对付我?”敢情是她救人反倒成了他人的眼中钉了?
乌玄度未语,殿内突地传来尚宫的惊呼声“来人!快来人啊,德妃娘娘吐血了!”
颜倾城不敢相信地回头,那汤药是尚宫拿来的,而尚宫是皇上和侯爷都认为可用之人,怎么......
“去吧,尽力就好。”
乌玄度淡漠无温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教她不自觉地爆开恶寒,她不想多作揣测,但是……回头望去,就见他噙着她读不出的愉悦笑意。
究竟是她的死,还是皇族的祸将他变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