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站起来要跟我理论吗?你倒是说呀,爷正等着!”
眼前的男人又一阵咆哮,颜倾城很悲伤地抹去喷在她脸上的口水,暗暗地瞪了笑得很乐的书生一眼,吐了口气后,她用最真诚的表情抬眼看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打量起他的五官。
“这位爷天生刑克,从小怙恃俱丧,娶妻克妻,生子克子,又嗜赌饮酒成性,一无所成之外,近来身虚体弱,腹痛难遏,冷汗不止……”
“是谁跟你说的?”男人凶狠吼道,怒目看向四周。
身旁的人莫不噤声,倒不是被男人给吓的,而是颜倾城说得十足十的准确,吓得有人都想跪地膜拜她了。
“有谁能跟我说来着?”在这儿她又跟谁熟识了?况且他又不是个大人物,城里会流传他的蜚短流长不成?“不管怎样,身子有不适就找大夫,还有,虽说是天生刑克,但所谓娶妻克妻,不单指你天生克妻,而是你嗜酒嗜赌,说不准妻儿都是教你给卖的,就好比站在你身边的那位……”
说着,煞有其事地朝他身旁比了比,一旁的人莫不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都给爷闭嘴!”男人狼狈吼道,惊惧地看着身旁,却瞥见食堂里众人窃窃私语,羞恼地快步离开。
颜倾城无奈叹口气。到底是要怎样?一会要她说,现在又要她闭嘴,给不给人活?但不管怎样,她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用膳了。
“倾城,你怎么会说得这么准?难不成你真的……”
吃了口馒头,颜倾城懒懒地看着小清疑惑却又好奇的表情,抿了抿嘴用气音道:“小清,医卜本一家,医者望闻问切一如卜者察言观色,人的面相体态能显出暗藏病症,亦能读出其性,由此推测再顺便赌一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任由他人公论,就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不管有没有猜准,在话语道出时,看对方的反应就知道该怎么修正方向,而且最好是挑最重的话说,顺便吓吓对方,如此让对方离席还她清静才是最要紧的。
用膳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尤其这家的馒头很好吃,搭着串烧牛肉片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想来,要不是赖大老爷捎回这客栈的伙食教她吃上了瘾,昨儿个她也不会特地出门品尝,也不会凑巧救了个商贾,更不会莫名其妙被人寻衅,但不管怎样,啊——好好吃啊,死都瞑目了……
我呸!死什么死,晦气晦气,那话当她没说!
她活着正好呢,好不容易给自己补了肉,养出几分小姑娘含苞待放的美,未来她还有大好人生要过呢。
颜倾城大口咬着牛肉片,眼角余光瞥见大片阴影覆盖她的桌面,小清还来不及出声示警,她已经反应奇快地朝左侧闪了过去,耳边传来男人闷哼的声响,和物品铿锵的落地声,回头见小清瞪大了眼,秀丽水眸满是错愕,她也抬眼望去,这一看,不自觉直了眼。
偷袭者被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擒住了手腕。
男人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出奇的美,却又异常的冷,更像是毒,会诱着人上瘾,可怕的是,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然后,她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看见男人慢条斯理地转动偷袭者的手腕,极尽折磨且毫不留情地将手腕转到变形,转到他再也哀嚎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