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捣鼓着草药,眼圈有些红。
宫玺艰涩开口:“你……”
“九郎,你看,这是我新研制的毒药,穿肠烂肚散。”
司徒珩打断宫玺的话,介绍起自己的成果,“还有这个七窍流血丸。”
司徒珩扒拉着各种药罐,“对了,还有这个,腐肉流脓膏……”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进来对毒药好像异常感兴趣。”
司徒珩边说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草药上。
宫玺靠在门边,没有接司徒珩的话,有些哽咽:“你都听见了。”
宫玺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当时他和司徒煊赫跑出来时,虽未看见人影,却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药草香。
那是司徒珩身上特有的味道。
这也是为何他们当时非常淡定,未命人去追。
“她做错了什么?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司徒珩双手撑在桌上,埋着脑袋,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一地。
他本以为自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师父可怜他,才将他收留。
他一直听师父的话,全力帮宫玺复仇。
却不知这复仇之路上,还有他母亲一份、母族一份。
司徒珩从小就是个懂事,又知感恩的孩子。
当听到姜心柔要带他一起走时,他不怪她。
他理解,她是不想留他一人在世上受苦,也担心她走后,无人照顾他。
都说母子连心。
他好像感受到了她当时做出这个决定时,内心有多痛。
他抬眼看宫玺,眼里满是困惑。
“为什么,难道皇权就如此重要?不惜牺牲数万无辜性命,他们为何如此丧心病狂?”
宫玺明白司徒珩口中的他们是宫承运、江知苓之流。
他与司徒珩感同身受。
他们现在都以自身流淌着宫家的血脉为耻。
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宫玺打破沉静。
“收拾收拾,明日回渤州,有些账,当然要亲自和他们算。”
“好。”
宫玺这段时日对姚菁的思念,司徒珩一直看在眼里。
他虽然不支持,却也未多说,还陪着他东奔西走。
如今得知真相,听到宫玺做出选择,他还是很欣慰的。
待报完仇,了解一切恩怨后,他一定亲自给姚菁下药,将她绑到宫玺床上。
第二日一早,宫玺便整队返回渤州。
这一月多来,他都在府中处理事务,探听朝中情报,做布局。
这期间,还四处剿灭“屠毒会”成员。
至于姚菁,他命人暗中保护。
只要得知她一切安好,他就安心了。
这日,他就在书房,准备给京中传递消息。
思绪飘远,回想起司徒煊赫当日所言,心中的恨又加深几分。
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去找姚菁的冲动。
因为,他听说,她已经来了渤州。
他已有月余未见她。
如今人离得这般近,他对她的思恋尤甚。
但他不能去见她,他怕一见,自己便一发不可收拾,瞬间破功。
脑子这般想着,他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口。
却不曾想,见到一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