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至周黑子尸体前跪坐。
她面无表情,伸手覆上周黑子因震惊而瞪圆的眼,助他缓缓阖上。
姚青山忙于自己家事,村里人还未认全,他狐疑。
“郭嬷嬷,你识得此人?”
郭嬷嬷神情淡然,“老爷,实不相瞒,他是老奴的不孝子,老五。”
姚青山错愕:“郭嬷嬷,你……”
“老爷,逆子所做之事,老奴毫不知情。
可他的确是老奴之子,老奴教子无方,令他做出此等恶事,老奴难辞其咎。
要打要罚,老奴悉听尊便。”
房嬷嬷站出求情:“老爷,老奴可以作证,郭嬷嬷自从进了咱家,日日时时与老奴一起共事,她并未见过她家中任何人。”
姚青山一时拿不定主意。
时年恰巧此时无功而返。
他单膝跪地请罪。
“王爷,此人轻功了得,属下追出村子,便不见他的身影,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宫玺鹰隼般的眸子一眯,“将他尸首带走。”
“是。”
宫玺主仆二人带着周黑子的尸首离开。
至于郭嬷嬷,那是姚青山家事,他便不插手了。
宫玺走远,姚青山才道:“郭嬷嬷,我姚家容不得有二心之人,你儿子害我闺女险些一尸三命,这个仇,我不得不记。”
说着,姚青山进屋,倒了杯水。
随后出屋,递给郭嬷嬷。
“郭嬷嬷,这杯水里放了鼠药,你喝了它,上路吧。”
“老爷三思,求老爷三思。”房嬷嬷磕头,含泪祈求。
姚青山无动于衷。
“老奴遵命。”郭嬷嬷却一脸无畏,接过那杯水。
“绒花,不、不可。”房嬷嬷摇头阻拦。
“老姐姐,妹妹本就已死过一次,多苟且两月,过了一段舒心时日,还再次见到了你,已是上天恩赐,妹妹知足了。”
说罢,她毅然决然,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产房内忽然响起婴孩的啼哭声。
产房外的低气压,登时被初生的喜悦代替。
除了房嬷嬷,无人再注意郭嬷嬷如何。
姚青山兴奋地四处拉着人问。
“是生了吗?是生了吗?”
姚三叔喜笑颜开:“一定是,一定是。”
除了少数人,其余皆是一脸喜意。
姚二叔:“大哥,恭喜,恭喜。”
姚三叔:“大哥,恭喜你了,你要当姥爷了。”
姚青山客气道谢:“多谢,多谢。”
王婆子拍着腿大喊:“造孽哟,造孽哟,好好的一个人,硬生生被刨了腹,人就这么没了哟。
一家子竟还如此高兴,真是惨无人道、毫无人性,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姚家人听闻,脸全都拉了下来。
王婆子好似说得在理,姚菁因此没了,他们确实不应高兴。
保小不保大者自古有之。
这是大哥一家自己的选择,他们无立场多言。
姚青山满脸不悦:“王婆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家闺女活得好好的,你休要在此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