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年轻姑娘长相清丽,妆容精致,和那雷公一样的郑娘子不同,想必是有几把刷子的。
她这样想着,便对姜荷说道:“那你就画吧,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把我女儿画成刚才那样,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们没完!”
姜荷笑而不语,带着钱灵儿回到房中。见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钱灵儿这才开口:“姑娘,你不必太过忧心,只要把我画出个人样就行。”
姜荷“扑哧”一笑:“你倒看得开!”
钱灵儿晃着两条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与他相识多年,彼此什么样没见过,还在乎这些?”
姜荷往她脸上涂了一些纯露和面脂:“这可不一样。倒不是说素面朝天不好,可是灵儿姑娘,你这辈子就嫁这么一次人,总要让自己不留遗憾才是。你想想,若是你往后见人出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起自己出嫁时连妆也没画,会不会有遗憾呢?”
钱灵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给他欣赏欣赏也不错!”
姜荷已经给她涂完妆底,正在勾勒眉型:“你和你夫君是一起长大的?”
钱灵儿笑道:“不是,他住村头,我住村尾,两家大人也互不相识。我十一岁那年上山采蘑菇,看中好大一朵草菇,本以为可以收入囊中,回来煮个汤喝,谁承想半路跑出来个小子跟我抢,我们两个还为此打了一架呢!”
姜荷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那小子就是你的夫君?”
钱灵儿“嗯”了一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他想要的并不是那朵蘑菇,而是蘑菇旁边那朵马蹄兰,谁知一伸手就让我给了一拳,他还觉得挺委屈!说来,其实当初与他有婚约的并不是我,而是他的邻家小妹,那朵马蹄兰也是摘给她的。”
姜荷手上的动作一顿,仿若无事道:“那后来呢?”
“后来?”钱灵儿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后来他们俩闹掰了。忠哥想入伍从军,马兰荑却担心他死在战场上,只想让他安安分分的过庄稼人的日子。但忠哥性子执拗,又有报国之心,硬是瞒着马兰荑去里正那里报了名,还参加了渃河之战。回来之后,他们两个就取消了婚约,马兰荑也跟着父母去了宁远镇居住,一直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