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的手指险些要戳到她的脑门上:“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说你两句也有错了?我告诉你,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待客!哎,那边那个,不买别碰啊!”
那客人只不过想拿起香水来闻便平白无故被喝了一句,不由生了气,与她理论起来。秀芝堂姐在村子里吵架都是一把好手,何况在这里?不一会儿绣坊大堂就变成了菜市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姜菡急得直跺脚,只能上前拉架。那客人正在气头上,把她也骂了进去,什么难听骂什么,直骂得姜菡掉眼泪。
等两人骂累了,这才各自离去,再看看屋子里,除了个个儿一脸懵逼的伙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姜菡明白,经过这一遭,绣坊以后的生意怕是更难做了。
姜恒早就在楼上听见动静,但他没空去管。另一个亲戚的夫君是镇上一家酒馆的账房,她便也自诩会算账,硬要姜恒给她个账房的活儿干。姜恒顾着面子,并未直接拒绝,拿出一道题考了考她。结果——
“秀云堂姐,一匹缎子二十两银子,咱们制衣、刺绣的工钱十两银子,最终卖出去的价格怎么也要四五十两银子。我问你账上写的是三十两对不对,你居然说写多了?”
秀云不服:“你这话怎么说的?二十两银子再加十两银子,可不就是三十两?我哪里算错了!”
姜恒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只是成本!咱们要赚钱的,肯定要比成本高一些啊!”
秀云理直气壮道:“那你一开始不告诉我那什么……成什么本,难不成是存心看我笑话?”
饶是姜恒再有涵养也被气的要掀桌子,刚要出言斥责,姜荷端着一杯牛乳茶走了进来,看着秀云微微一笑:“姜公子有客人啊?是我来的不巧了。”
姜恒还没说话,秀云先出言斥道:“你是什么人?东家的房间也是你随便能进的?怕不是看我们东家还未成亲就想上位吧?”
姜恒重重一锤桌子,怒喝:“够了!她是什么人不用你过问,既然将你安排在楼下做活,就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楼下乱成那样,你却在这里说一些没用的话。莫非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秀云撇撇嘴,咕哝着骂人的话离开了。她走后,姜恒疲惫地扶着额头,轻轻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荷把牛乳茶递给他:“听楼下乱的很,便知道你又要烦心了。”
姜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只有烦心的能耐。说也说不得,赶也赶不得,这招来的哪里是伙计,分明是祖宗!再这样下去,绣坊干脆关门算了!”
姜荷心里比他还无奈。她知道姜恒根本不是没有办法,相反,他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有所顾虑,迟迟下不了决心。
既然他下不了决心,那她就往前推一把。绣坊绝不能关门,哪怕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也不行!若是在此时出了什么差错,不论她、杜飞扬还是赵墨珏都是白忙活一场,不仅如此,恐怕到时一切都要推掉重新来过。即便赵墨珏等得起,她也等不起了。
这样想着,她便问道:“姜公子,我现在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是衡心绣坊重要,还是你其他产业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