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净召出温暖的长袍,将玉无雪衣不蔽体的身子全部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
他的声线像是小石子落入长河,激起波纹。
道:“我知道,阿雪没事的。”
“我先带你回客栈,休息一晚上好不好?”
他的阿雪什么都不懂。
纯净得像雪山之下的净水,不染纤尘。
怎么会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该怎么告诉阿雪?
玉无雪懵懵懂懂。
不知道玉无净为何作出此等表情。
他转过头,看到了同样已经披上了衣服的洛星河。
只余留光洁的手臂。
没有别的痕迹。
封容捏着刀,踱步过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死死盯着玉无雪身上那套衣服。
这道目光蕴含的情绪太过热烈,像久远的火复燃,熊熊燃烧,旺得点亮周遭。
玉无净面色微变,眸中划过一丝狠厉。
他将玉无雪疑惑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怒道:“封容,你要做什么?”
宁时珍立刻发现情况不对。
放下银针,去拉封容。
喊道:“二师兄,你拦着人家干嘛?”
封容甩手,挣脱宁时珍的拉扯。
神情在微茫的曙光中有了一丝裂纹。
他站得更近了些,直面玉无净,怔然道:“还请妖王殿下,将曾经在下给纤云织造的里衣还予。”
宁时珍瞪大双眸。
伸手又过去拉封容的手臂。
想强行把人拽回来,他小声道:“二师兄,你在胡说什么?!”
封容回头,那双坚毅的眼眸竟然泛满了泪花。
他是在宋纤云死后最面无表情的。
杜玉珂整日把自己关在疏荷峰,不肯下山。
宁时珍天天练丹,简直练得快疯魔,抑郁寡欢。
所以山矾宗的重任,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封容每天忙碌着,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可他哪里不痛。
一出山,听到师侄惨死在大师兄的剑下。
修仙界的风言风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狠狠插入他的心脏,蜷缩难耐。
此番,看到玉无净竟然将宋纤云的遗物毫无顾忌地送给玉无雪。
封容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他眸光流转,泪花闪闪。
盯着宁时珍拉住他的手腕,怔道:“六师弟,我没胡说。”
“那件衣服,是我给纤云的!”
封容说着,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悲恸继续道:“他玉无净凭什么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将小雪团当作纤云养,还把以前我们送给纤云的东西,用得理所当然!”
宁时珍神色大乱。
他忙道:“没有那回事!”
“什么事情,我回去再告诉你,现下星河深中千千结,需要回宗救治,你不要再闹了!”
玉无雪的脑袋被玉无净按得紧。
不能抬起来。
只能听到玉无净极速跳动的心脏。
玉无净的心,不曾跳过这么快。
连和他第一次那晚,都没有如此雷雨般激烈。
玉无雪有些不安,听着封容的话,胸口仿佛堵塞,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
但他相信玉无净不会这么对他的。
所以玉无雪声音闷闷道:“玉无净,如果这衣服真是二峰主的,那我把衣服脱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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