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道馆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有二十亩地,所以学员和教师的数量也不多,仅有三百余人。
道馆建在靠近山顶的斜坡面上,用众多木制回廊相接,行走在廊道上,就如同走在空中一般。
道馆馆主源冬谷此时就站在一条廊道上,平静地看着山林。
“馆主,似乎有心事?”
五十岚正大走到源冬谷旁边,与他一头眺望山间景色。
初春的剑山还能看到缕缕白烟,呼啸地山风穿过廊道,让人神清气爽。
源冬谷雪白的胡子被风吹得飘向一边,苍老的左臂搭在栏杆上,时不时地会轻微抽搐两下。
五十岚正大注意到他的细微动作,出声道:“年前受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你当是被蚊子叮一下吗?”
源冬谷不动声色地捞起左手袖子,一道如蜈蚣似的狰狞伤疤从肩膀顺着手臂一直延伸到手背。
棕色的伤疤下血管错乱,虬结的经脉仿佛缠绕着的麻绳,看上去好像手臂绑了个异物,格外丑陋。
“每到子夜时分,这条手臂就仿佛被蚂蚁在叮咬,如果不封闭手臂的知觉,休想睡个好觉。”
源冬谷放下衣物,左臂重新搭在栏杆上。
“只要握刀的手还在,就不用担心刀不够锋利。”
五十岚正大说道。
“你是刀吗?”
源冬谷扭头看向他,脸上有着若有若无地笑意。
“我怕是没资格做您手里的刀,勉强做个刀格吧!”
五十岚正大认真地看着老者的双眼。
“是吗?刀格……也是刀的一部分啊,它上承刀柄,下接刀刃,同时还要肩负保持刀的手的重任,这个担子可不轻,你挑得动吗?”
源冬谷同样诚恳地望向他。
五十岚正大眼皮跳了跳,无奈地笑道:“看来您觉得我还是差点火候啊!”
“不不不!正相反,我觉得你现在刚刚好可以做刀格了。
锋芒太盛会压制刀刃的光彩,怯懦保守又保护不了持刀之人,此时的你就是最合适的人!”
五十岚正大后退一步,恭敬地行礼后说道:“感谢您的认可。”
五十岚正大走后不久,另一人缓缓而来,就在五十岚正大站过得地方停住脚。
“他所求的是刀格,你呢?是要做我的刀刃,还是要做我的刀柄呢?”
源冬谷没有看来人,而是直接发问。
“作为持刀之人,您的选择就是我的去向。”
来人显然要比五十岚正大更加懂得顺服。
“这样啊……那就由你来……做刀柄好了,没问题吧?”
“当然。”
来人不敢迟疑,立即答道。
他见源冬谷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致,便知趣地离开了。
“五十岚正大坐不住,是因为他有野心有能力,你平川十兵卫有什么呢?
仅靠恭顺听话可是成不了大事的呀!
默默无闻的刀柄能保存上千年不坏,而刀刃或许下一刹那就会断,为什么还要去争那个不属于你的位置呢?”
源冬谷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