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阳会和邻居伙伴一起放爆竹,一起疯一起闹,笑声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弹奏他一年里最开心的事,发出最美妙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泰阳小时候过年经常会碰到大雪寒冷天气,还不是像最近几年,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雪,甚至除夕那天还艳阳高照,气温高达二三十度。
泰阳过年的意识里天气应该就是大雪加寒冷,只有这样的严寒天气才有过年的氛围,冷和雪花是过年的灵魂,这个灵魂在,过年才有它的传统和风俗内涵。
屋外刮着刺骨的风,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大地白茫茫一片,没有几个行人和走禽,屋内摆着一盆红彤彤的炭火,人蜷缩在木火桶里,看着电视或者阅读一本书,极端的惬意和舒适。
而父母忙碌着,腌制腊肉、猪血丸子,蒸米酒、甜酒,大块大块的干木头在灶膛里燃烧着,放射出来的热量把灶屋墙壁都烤得很烫很烫,泰阳从外面打完雪架回来,冻得僵硬的手脚往这火上一烤,舒服得头发都立了起来。
当然,宰好的年猪肉挂在屋梁上,馋了就用手挑最好的瘦肉剐一坨下来,用宽大的荷叶包着,放在火灰下烤熟,打开烧焦了的包叶,一股极端清晰的香味扑鼻而来,将烤肉上面的火灰清理后,含着流出来的口水迅速的吃起来,那美妙无比的滋味一生都难忘。
有时也会用灶膛的火灰烤红薯,不过烤红薯比烤肉要复杂一些,为了让红薯受热均匀,不得不隔段时间翻面处理,并且要把握好力度,如果把红薯内部烤黑了,那红薯就成了木炭,根本吃不得。只有外焦里嫩的红薯才算烤成功,趁热吃着,红薯的甜驱赶着天气的冷,全身心都是热的。
如果过年是大热天,就没有刺骨的寒风,就没有鹅毛般的大雪,失去了冷的衬托,过年的乐趣十分也就丢了九分。泰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在红彤彤的灰火下烤红薯和烤肉了,而这些他小时候干的事,儿子球球见都没见过,这年幼一代人的过年会是怎样一种滋味呢?
也许在球球这一代,过年应该是父母的红包和零食,应该是冲上云霄的烟花,应该是玩过瘾的手机游戏和看过瘾的抖音视频,绝对和泰阳那一代不一样,过年在变,每一代人都有对过年的理解。
不过,泰阳理解的过年还是他小时候的过年,不是现在这种年味越来越淡的过年,过年的食材应该是自己自给自足,猪肉是自己喂的,家禽也是自己喂的,粮食是自己种的,米酒是自己蒸制的,煮饭要用木火,取暖要用炭火,远离手机,亲近自然。
泰阳感觉今年的过年还好,因为老天终于下雪了,他站在雪地里,欣喜相逢这一场雪。等着球球,听着村庄不时传来的爆竹声,看着暗下来但被白雪照亮的田野,他感受到了小时候的年味在生长。
买好爆竹的球球一回来,泰阳就带着球球走进了灶屋,在泰清江旁边坐下,把一双冻得通红和僵硬的手放在火尖上烤,那一刻,他捕捉到了年味在童心里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