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说：“好，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明天，竞标会结束后，民政局门口见！”
很多年后，当陆钟笙恍然想起这一刻，他都无比后悔。
他以为，她至少有那么一点留恋。
但当他这句话说出口后，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犹疑和退缩。
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长叹。
之后她不发一语，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陆钟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全身不受控制的虚软，后背靠上了车门。
脑子失去片刻的思考能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出口袋里的烟盒，并点燃了一支烟。
等到他反应过来后，宋一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弥散开的烟雾中。
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宋一念最后的眼神。
烟灰一截截地掉落，红星般的一点越烧越亮。
他在烟草的苦冽中，将情绪慢慢地驱逐开，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然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
第二天闹钟醒了后，宋一念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起来了。
似乎脸有些微微肿起来，她苦笑了下，匆匆忙忙化了淡妆出门上班。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必须全身心投入，不去想其他任何繁杂的事情。
到公司后，贺时煜和柯笛嫣，以及国家体育馆这个项目的其他团队成员们都到了。
大家一起出发去了市竞标会现场。
早就已经有其他公司的团队，等候在现场了。
这其中，自然也有钟鼎量子。
因为竞标的公司有好几家，整个竞标会流程占据了一整天的时间。
一共二十三家企业，钟鼎量子排第六个出场，而时光集团却排在了二十一个出场的位置。
团队其他几个成员都不住哀嚎：“排后面好难熬，我们运气也太差了。”
宋一念倒也没多想，排前还是排后，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排后面还可以多做准备工作，同时也可以学习别人的设计方案。
直到最后一项流程——招标顾问提问环节。
越是到了后面，招标顾问们的提问就越变态。
快到宋一念他们上场时，她收到一条陌生电话发来的信息——
【四点半民政局见，过时不候。】
“嗤——”
宋一念被气笑了。
不用说，是陆钟笙故意发来的，就为了发这种消息以扰乱她的定力。
她索性关了手机，屏蔽掉所有消息和电话，专心应对招标单位的刁钻问题。
半个小时后，这场竞标会终于结束。
结果将会在稍晚些时候，在市官网上公布答案。
站在市政府大楼门口那个漂亮的雕像前，宋一念重重地长吁了一口气。
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尽力了。
她想起还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事情，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四点。
糟糕！不知道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贺时煜看出她有事，问：“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这时候的确不好打车，宋一念也没多想，就上了他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