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澈把目光又放在高伟诚身上,“你不是要杀了这群马匪吗?我也给你机会,现在你就可以砍下他的脑袋。”
高伟诚咬咬牙,抬头看向阳澈,“阳公子,我看他们这群人就是来混吃混喝的马匪,我气不过!他们之前抢老百姓的吃食,如今又来跟我们抢,我咽不下这口气!”
阳澈下了马,几步走到高伟诚身前,问道,“你是亲眼见到他们偷抢老百姓的粮了吗?”
“这……我……”
“说话!回答我!”
高伟诚瞬间跪在地上匍匐在阳澈脚边,“未曾。但我们听说了……”
阳澈冷脸看着他的背影,“我问的是你有没有亲眼见过,给我扯什么听没听说!?”
下方之人立马闭上了嘴,阳澈望着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两股人,转身走上旁边的台阶,声音不大不小,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阳澈收你们这群被不看好的‘乌合之众’‘暴民流徒’,给你们饭吃,给你们屋住,别人看轻你们也就罢了,没成想自个也看不起自个!互相猜疑算计,给我表面演‘兄弟情深’,怎么,不之前演得挺像回事的吗?来呀,接着演啊!我刚刚可是还没看够呢!!”
底下一片寂静。半晌后,
“许昌高伟诚,你们给我站起来!”
许昌高伟诚连忙站起身,却都不敢抬头看阳澈。
阳澈看着两人,“许昌,三十二岁,瑆州人,以前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说富足也可算不愁吃穿,后家里遇变故被人构陷,不得已流落做了盗冦。”
“高伟诚,二十九岁,婺州人,家里几代都是矿工,后朝廷加收税务,你们交不起所以叛逃,改装做起了流民。我想问你们二位,我刚刚所说,可有错?”
两人拨浪鼓似的摇头。
阳澈又道,“我不在乎你们以前是不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是不是马匪盗冦,你们的以前早就过去了!死了!现在外边的人你们自己走出去问问,谁看得起你们?!谁又会觉得你们这群所谓的‘乌合之众’真能成事?!但是我要问问在场的各位,你们就甘心一辈子窝囊下去,被人看轻践踏没有尊严的活着吗?嗯?想吗?”
下面的人慢慢有了声音,却都不大,只是互相看着,低语着。
阳澈握紧了腰间的斩月剑,吼道,“要是不想,就给我站起来!一辈子窝囊贴在地面上是你们想要的吗?!我只问一句,你们想一辈子被人看轻,没有丰功业绩,窝囊一辈子吗?!”
底下的人举起手中的刀剑直向黑得彻底的夜空一遍又一遍地高喊着:“不想!不想!不想!”
虽只有千人,却声势浩天 ,震的火苗都在扑闪。
“既然不想,就就给我收起你们那些旧习,成见,进我阳澈麾下,那就是我阳澈的人,你们从入我门的那一刻就是军人,军人自当恪守军规,严于律己,若以后再让我看见今夜这种情况,就自个儿自觉地给我卷铺盖走人,我阳澈不收这种屡教不改的杂子!”
“属下知错!”两人抱拳在前 ,心中不敢再有异言。
阳澈下了阶梯,踩马蹬而上,手握着缰绳,看了一眼那两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