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依旧是未读,爸爸没有拿到手机。
利扎尔走向座机,拿起机子又放下。
这件事恐怕麻瓜界的警察帮不了。
爸爸是坐壁炉走的,也就是说他去的地方是魔法界的某个壁炉。
利扎尔很不想去找傲罗,现在的傲罗什么都做不了。
利扎尔回到房间,给弟弟妹妹做了面条后就去写了一封信,但是又不知道用什么好。
他并没有猫头鹰,一般都是其他同学寄信给他,或者去对角巷用共用的猫头鹰寄信。
利扎尔犹豫着,要不要将信送到布莱克家去,伏地魔回来了,他不可能对布莱克家那瞩目的财富视若无睹。
他这时候送信过去,会不会被注意到?
不等他多想,壁炉终于有了反应。
利扎尔猛然看向壁炉那边,眼中期盼出来的是他想的那个人。
萨曼莎眼球前的透明膜被撤下,她抬起来。
福斯也开始回神,他站起来,拉着萨曼莎后退,别挡了爸爸出来的路。
三人死死的看着壁炉前方,他们衷心希望斯内普只是在外面喝多了,在走壁炉的时候说错了词,然后在别人家里醉醺醺的待了一晚。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瘫在别人家里,然后爬出来幻影移形到对角巷,买一勺飞路粉回家对他忧心忡忡一个夜晚的孩子们道歉。
壁炉里绿色火焰升腾,两道身影从壁炉里出来。
但是等三人看清楚后,脸上却变的更加难看。
卢修斯的衣服上充满褶皱,往日总是打扮精致的男人此时脸上还留着胡茬。
他满脸的颓废,以往光亮的铂金头发像枯槁般随意的搭在头上。整个人像蒙了层灰。
卢修斯艰难的揽着斯内普的身体,眼球上布满血丝,他的眼睛在看到三个孩子后挣扎许久才敢和他们对视。
斯内普在他手里毫无动静,像是醉死了一般。
壁炉从来都只能一个人通行。利扎尔知道这个的,他也知道为什么。
但是在他的眼前,卢修斯抱着斯内普出现在他面前。
利扎尔好像知道了什么。
福斯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觉得这可能是醉酒人的味道,爸爸说过,酒鬼的灵魂有的像腐烂的鱼一样臭。
虽然福斯感觉这味道更像是腐烂的大虾,福斯上前想抱住斯内普把他带去卧室。
因为斯内普看起来还是需要休息。
卢修斯看福斯伸手过来急忙后退。
“不不,孩子,我来就可以了。”卢修斯的颤抖着,他来的时候也不容易。
卢修斯觉得自己还能再支撑一会,至少不要在这里。
至少放到西弗勒斯的房间里。
福斯有些疑惑,但是浑噩了一整晚的他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觉得卢修斯在客气,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只是将爸爸送到房间里而已。
他的力气够的。
“我来吧叔叔,你要不要去借用一下洗漱间?我家里还有你的工具。”
福斯上前和卢修斯拉扯,卢修斯有些慌忙,但是他的身体情况也不好。
比不过福斯,卢修斯一下子跌倒在地,身体还在颤抖。
福斯被斯内普的身体压住,但是他却愣住不敢动了。
爸爸的怀里像以前一样宽阔,但一点也不温软,而且,还硬邦邦,冷冰冰的。
福斯抱紧斯内普,手伸向斯内普的手。
好冷,真的好冷。怎么会这么冷呢??
萨曼莎在旁边一动不动,她的眼睛看向斯内普的脸。
蛇的视觉系统和人的不一样,和许多动物的都不一样。
蛇的眼里没有颜色,只有温度。
萨曼莎平时也会用这样的天赋来辨别同学们说话的真假。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恨不得这个天赋随着她变成人的时候就消失了。
萨曼莎的手慢慢拨开斯内普的头发,慢慢的触碰他的脸。
是凉的……上面还有暗红色的斑。
卢修斯看着这一幕,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他看到了三个孩子面对父亲的尸体的状况。
利扎尔用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他难以想象,他宁愿斯内普在外面被人灌醉,或者他们真的被抛弃了。
但也不愿意看到斯内普就这样突然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明明,昨天还和以前一样精力旺盛的告诉他们他出门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呢。
福斯的眼睛里满是眼泪,他开始哽咽,面对身上一直无法回温,像是外面的雪一样冰冷的父亲,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萨曼莎看到斯内普的尸斑的时候就僵住了,这个她看过。
在她被拐卖的时候,她用毒液毒死了一个倒卖保护动物的人。
当时对方像以前那样粗糙的处理,但是在白天值班的时候倒下了。
他的脸上,在温度和时间的作用下,慢慢出现一种红色的斑痕。
那是人死后,血液中没有氧气,氧合血红蛋白转变为还原血红蛋白。
在外表上,就呈现一块块红色的斑。
萨曼莎的手摸着斯内普的脸,她不停的摩挲,感受手里的温度有一点稍微上去,又马上降下的感觉。
她的身体也是很冷的,远没有福斯的温暖。
听着福斯的哽咽声,卢修斯慢慢站起来。
对面利扎尔手足无措,像是一个面对困境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
“他走的时候还是温暖的……”
萨曼莎看着斯内普灰白的瞳孔像神经了一样说道。
卢修斯身体发冷,不敢回萨曼莎的话。
“他去的时候,明明是温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