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做了那般违背皇恩的事情,能留条命都算是皇恩浩荡了,她爹也就顺理成章地拿回了庚帖,取消了这场定亲。
“傅家是怎么个事儿?”她虽然被搅在其中,却偏偏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一发生,她就在各方的保护之下离开了京城,非常标准的躲避姿态。
顾元瑾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让身边的丫鬟往后退了两步,这次压着声音对江嘉年说,“科考造假,卖官鬻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顾元瑾颇有些不放心地又左右看了看,“实则我听父亲说,傅夫人被流放的主要原因是在傅家搜出了和反党来往的书信。”
听闻此言,江嘉年吓得捂住了嘴。
缓了缓才反应过来,又问了句:“只有傅夫人被流放了吗?”这实在有些与她的认知有些出入,这般大罪,不是株连九族都算是皇恩浩荡了,怎么罪责都只在她一人身上?
顾元瑾点了点头。
“听父亲说,一来此事傅家旁人并不知晓,二来全权在傅家大公子身上,傅大公子从龙有功,两厢权衡之下,只撤了傅家的爵位,保住了阖家的性命。”
江嘉年心里腹诽,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哪有不知晓的情况在,只看是想不想知晓了,不过这与她也毫无关系。
顾元瑾身后的丫鬟上前与她耳语两句,她便有些歉疚地看着江嘉年说道:“家中还有些事,与你相遇这倒忘记了,我既已知道你在哪里,下次便去药庐找你。”
“嗯,你路上小心些。”江嘉年目送着她离开。
她一人在这也没什么心思逛逛,就坐在树下等着他们集合,一起去尝尝寺里有名的素斋。直到她等得昏昏欲睡,才终于看到了他们。
素斋约莫就讲究个精致而量少,味道不错,但是对于刚出狱,十分注重口腹之欲的江嘉年来说,只三个字:没吃饱。
面条粗细有些不匀,但口感嫩滑又很有嚼劲,配菜很新鲜,而且她居然还吃出了一股子肉味,她翻了两遍确认这都是素菜,还是感慨难怪这里的素斋这么受人欢迎。
可能她吃得太急,饱腹感延迟到来,她起身出门消消食,正好也去拜一拜。
可真跪在蒲团上之后,她却有些发懵,不知道该求什么。
一阵放空后,江嘉年出了大殿,却在门口被一个小沙弥拦下,硬往她手掌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后,匆匆跑开。
江嘉年翻开手,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吉签,有些茫然。抬头往小沙弥跑走的地方看了看也没见着什么异常,她攥了攥手,大约这就是在告知她时来运转,像这样倒霉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都是一帆风顺,即将迎来新的机遇了。
她转身又进了大殿,从荷包里掏出了个散碎银两,约莫有一两,算得上她好些时日的工钱了,但是在此求个安稳也算值得。江嘉年咬了咬牙,把钱投进了功德箱。
由于得了个吉签,她这一日心情都很不错,加之下台阶的路比上台阶轻松许多,她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一晃又到了立春这天,江嘉年还跟在苍耳屁股后面想要问药方,但是他却守口如瓶,坚决是闭紧了嘴,一句话都不愿说。
前些时候,江嘉年在药庐晃悠,正遇着一个来看病的人。也不知怎的,走错了路进后院遇上了她,非让她给开个药,药方都交给她了,这没道理在这三个月了还看不懂药方。江嘉年大着胆子进了前院,小心翼翼地按着药方抓了药,却被麻黄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