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这个,宋书舒把手中的黄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尘站起身来,准备和她的小猫交流一下感情。
“大猛?大猛?”
纪岁时无奈的闭眼,果然这个称呼无论听多少遍都是会令他心梗的程度。
无论多么抗拒这个名字,为了避免这个小房子里一直回荡这个名字,纪岁时还是从窗帘后现身出来了。
“呀,你又躲到了这里啊?”
宋书舒之前查过资料,知道有的小猫咪就是会喜欢一些狭小的空间,因为这样会带给它们安全感,所以对宋大猛从各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钻出来的场景已然习惯。
“窗帘后面脏不脏呀,你真是好喜欢待在里面。”
宋书舒轻托着他的肚子,把他抱起来,一人一猫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虽然天气凉了起来,但也远远到不了要开暖气的程度。不过宋书舒时常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短时间内还好,时间长了就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沁入肺腑。沙发附近铺了地毯的区域成了她目前最喜欢待的地方。
纪岁时毕竟不是真正的猫,而且对她也信任的很,因此被平摊在她膝头时也没有多少挣扎的动作。
乖乖巧巧的模样看得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好久没有给你梳毛毛了,恰好今天有时间,放心,我会轻轻的。”
纪岁时一身油亮的毛,摸起来像是带着温度的绸缎。宋书舒小心的把手里的梳子放在他的脊背上,轻柔的梳了两下,让他先适应一下这个力度。
手感一级棒的猫猫头在她手背上蹭了蹭,给她再覆盖上一层自己的气味。
这件事从一开始不好意思的犹疑,到后面做的轻门熟路,某位傲娇鬼只用了一个星期不到。
感受到怀里小东西的亲近,宋书舒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
梳毛的感觉很是微妙,像是用一个大号的痒痒挠做全身按摩,在最初的不适应后,纪岁时很快放松下来。
毕竟不是正统的猫咪,很多习惯就算是知道也不想去实行,比如说舔毛这件事。而且猫咪的身体虽然足够柔软,但要想拥有和人手一样的灵活度还是暂时无法实现的。
可以说宋书舒的这个举动对他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
两个人之间距离被拉进,周边的空气中宋书舒的存在明晃晃的侵入他的感官,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夹杂着一丝浅浅的桂花香。
宋书舒低声哼着自己的新歌,没有歌词,只是简单的韵律。
这一刻,无论是躺着被梳毛的人还是拿着梳子梳毛的人,都觉得无比的放松。
因为过于舒适而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透露出餍足的神色,眼神落在夹杂在她发丝中的一抹浅黄色。
不知不觉间凑近了些许,宋书舒对他向来娇惯的很,只要他不主动伤人,一般的动作就随他折腾。
因此在他扬着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直到一股热气喷在颈侧。
娇嫩的皮肤因着这忽如其来的刺激而泛起浅浅的粉,宋书舒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却不妨被抬起的猫爪重新按了回去。
宋书舒有些震惊的抬眼看向这宛若被霸总附身的小猫咪,那一瞬间要不是颈侧传来的毛茸茸触感,她真的感觉自己像是被有力的臂膀拉回了怀里。
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之前傅芸芸发给她的那些猫猫拟人的视频。
原本乖巧的猫咪在察觉到主人身上陌生而充满占有欲的气息后逐渐显露出兽类的偏执,化身成人,在那道陌生气味上一层一层的附上自己的气味。
当时只觉得两位演员之间的张力很足,整个表演十分的带感,但方才颈间的力道竟诡异的让她有了些许的代入感。
她摇了摇头,想把这有些荒谬的晃出自己的脑袋。
纪岁时的全部注意力正集中在那朵“偷渡”进来的小桂花上,就差一点就要用爪尖勾下来时,怀中的头动了动,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将桂花的身影遮了个掩饰。
悬空着的那只爪下意识的按在她的头上。
宋书舒:......
“宋大猛,你在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把我的头当成玩具昂?”
猫啃主人头发的视频她不是没刷到过,恐怖程度是让她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级别。
纪岁时:......
那道也不是。
趁着她暂时没挣扎的时机,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三两下拨开她的头发,把那朵作乱的桂花勾下来。
感觉束缚住自己的力量轻了些,宋书舒这才敢轻轻的捏着他的腿把自己的脖子从“爪”下解救出来。
在两条黑爪都从她身上拿下来后,金黄色桂花落在黑色的毛发上异常的显眼。
《关于我的猫只想帮我把头上的桂花取下来而我却脑补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这件事》
迟来的羞愧席卷了她。
纪岁时这才发现那白玉般的耳垂已然和那桌上花瓶里插着的千代红的颜色有的一拼。
“咳咳”不知为何,宋书舒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明明就是自己和小猫咪独处的情况下......
都怪宋大猛,这小家伙有时候灵性的简直不像个小猫咪。
她在心底给自己开脱。
“应该是在楼下不小心落在头上的。”宋书舒从他手上拿过那朵“罪魁祸首”像是消灭罪证一般握在手心里。
“谢谢大猛帮我拿下来了。”
说着,把怀里的猫咪放在地上,自己则撑着身后的沙发站起身。
抓了抓头发后,懊恼的转身跑去了书房。
虽然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但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告诉他。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这个想法来的毫无依据但又无比强烈。
带着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悍然。
书房里的宋书舒坐在工作台前,手上捏着笔,无意识的写着什么,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空白的草稿纸,试图用莫须有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许是工作得镇静效果太过于突出,又或许是大脑潜意识里将这有些不能见人的一幕隐藏了起来,总之落在纸上的字符越来越成体系,原本还带着些慌乱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埋头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明明进门时还是天光尚早,等她从铺满了整个桌面的手稿中抬起头时月亮早已挂上树梢。
抖了抖自己这阶段性的成果,宋书舒长出一口浊气,仔细吹干墨迹,再拍照存档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收好。
自从经历了乔铭那件事后,她的手稿基本上就不会带出这间书房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