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一天,他会离开大义寨,去完成他未竟的使命。
只是那条路太难太险,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一拖再拖。
说白了,他就是在逃避。
懦夫!
顾长淮暗暗唾弃自己,同时又有些庆幸。
要不是叶兰舟态度坚决地赶他走,如今他还是那个安于窝在大义寨当山贼的缩头乌龟。
顾长淮席地而坐,拉着胡子坐下。
他叹了口气,黯然道:“胡子,我不想瞒你,以后我都不会再回大义寨了。”
“为什么?!”胡子失控地拔高音调,“少当家的,咱们这些年不是挺好的吗?”
想到这几年的经历,顾长淮唇边绽出一抹淡淡的笑。
劫富济贫、快意恩仇,对于热血少年来说,是挺好的。
但他不能一辈子做任性妄为的热血少年,他有他的责任。
“胡子,替我转告爹娘,就说我不回去了。他们的养育之恩,我来生再报。”
胡子瞳孔一缩,愕然惊问:“少当家的,你……你要做什么?怎么、怎么就扯到来生了?”
顾长淮弯了弯唇,叹了口长气:“没什么,你将话替我带到,我爹一听就会明白。”
胡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不不不,这话我可不带,你自己对当家的说去。”
顾长淮不想回大义寨,就是难以面对分离。
这一走,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再回大义寨的机会了。
胡子说走就走,边走边嘟哝:“怎么就来生再报了?跟交代遗言似的,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顾长淮看着胡子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仿佛他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尖子上。
顾长淮没回府,转到街上,找了家小酒馆,要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喝完这壶酒,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顾长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