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的神色骤然铁青,颀长的身子绷得很直,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戴倾跟着他一起紧张,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过于用力,翘着耳朵听到了电话里那端断断续续的哭腔,哭成泪人的妇人在电话那端崩溃地撕喊——
“沈毅他不行了。”
两双眼睛互看彼此,满眼爬着震惊,丁玠桉挂掉了电话,有些为难又愧疚地看着戴倾,“倾倾,抱歉,我……”
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最好的兄弟,是可能只有最后一面的兄弟,最终他狠了狠心,“沈毅病危了,我必须回去,我……”
明天不能去见你妈妈了,不能陪你一起等着你妈妈的手术成功了。
又得让你一个人了。
可是这些话却也说不出口来,他怎么能忘记,刚刚她是怎么梨花带雨地在他怀里诉着当时一个人照顾着母亲的苦,他明明都已经给了她约定,说好了不再让她是一个人了,怎么眨眼,他就要食言了呢?
“没事,我听见了。”戴倾勉强地挤出了一点点的笑容,只有一点点。
不仅仅是因为丁玠桉不能留下来了,更是因为,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正在流逝,她有什么理由可以去阻止,除了支持,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生命可贵,可生命却比什么都脆弱。
“牧水没有机场,你得去转到隔壁去,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所以你只能找一个多小时后的航班。”戴倾说着,已经打开了手机,“你快订票吧,我帮你叫个车。这个的士师傅我认识的,我跟妈妈就经常是他送过来的,到时候我跟他说一下,让你早点到机场。”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给司机师傅发了信息,得到了他的回复之后才又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丁玠桉,“丁玠桉,你去到那边,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