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性冷淡,似乎做什么事都不甚有热情,所以性格刚烈又温软,但是像今天这样子歇斯底里地大喊的,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可被悲伤跟愤怒充斥着每一根神经的戴倾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在人前坚强,在徐岚吟面前也未曾哭诉,只在周敏霖打来电话的时候止不住地哭泣,也在丁玠桉面前肆无忌惮地宣泄。
她的内心里,丁玠桉占了多少位置,怕是她自己都不清楚。
丁玠桉颀长的身躯随意地站着,他身上的穿着依旧是昨天的着装,双手插在口袋,听着戴倾歇斯底里的控诉,直到她停下来了之后,哭红的双眼,起皮的嘴唇,苍白的脸蛋,奶凶奶凶的神情,愤愤地瞪着他,丁玠桉这才双手从口袋中抽出,长臂一捞,毫不犹豫地将戴倾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任由戴倾怎么挣扎,都不为所动。
“没事了。”
丁玠桉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戴倾的耳畔低低传来,距离近得,戴倾只感觉似有电流从耳畔穿过一般,陌生的酥麻感让她所有挣扎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丁玠桉紧抱着戴倾一会儿,直到感觉到了她情绪稳定了下来了,才念念不舍地松开她,少女娇小柔软的触感,亦让他流连许久,他盯着戴倾还红着的眼框,忍住了要为她拭泪的冲动,一双手垂在身侧,“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什么都没做,我又做了什么?”
是啊,丁玠桉他又做了什么,凭什么要带着满腔热情来这里承受自己这些莫名的控诉,她刚刚这些话,这些控诉,跟褚欣夏她带来的,又有甚区别?
如此想来,她略带不好意思,到底是自己唐突了人,她微微朝丁玠桉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宿舍了。”
丁玠桉点头,“我送你。”
戴倾也没再拒绝,反正她知道这个人听不进她说的任何他不想听的话,就由着他去了。
好在湖心花园到戴倾所在的宿舍楼并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戴倾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跑开准备回去了。
“戴倾。”丁玠桉喊住她。
戴倾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伸手的丁玠桉,他健硕颀长的身躯挺拔地立于树下,双手自然的插兜,整个人矜贵的气质彰显,他眼如黑耀,坚定的气势不言而喻,轻轻地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戴倾听得清楚。他说——
“戴倾,那天我如果还没说清楚,或者你觉得,我说的不够诚意,那我现在再清楚地告诉你一次,”他长腿往前迈了两小步,就来到了戴倾面前,微微弯腰,低下身子,与戴倾近距离平视,声音伴随着簌簌的风吹树叶的沙响,如电流般酥麻地传进戴倾的耳朵里——
“我要正式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