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脸一下红了,“快放我下来,还有人在呢。”
许宴知这才瞧见李忠明他们,她将宋雪放下,捏捏她的脸,“小雪儿长得越发好看了。”
“嘁,我本就天生丽质。”
黎言初:“义父!”
“义父义父义父义父义父!”
“哥!”
黎言初和黎云熙一个抱腰一个抱腿,许言舟眼眸亮晶晶的仰头望着她,“哥。”
李忠明朝着正在地上扒拉火堆的虚清走过去行礼,道:“晚辈李忠明,见过虚清先生。”
虚清闻声抬眼一扫,“你就是这小崽子的好友?”
“晚辈正是。”
“还行,是个周正的,”他一抬下巴,“坐吧。”
李忠明也没犹豫,当即盘腿坐下。
趁着许宴知正被孩子们围着闹,虚清扒拉火堆的动作慢下来,冷淡开口:“那小崽子今日上过药了吗?”
“还没,一会儿我就去提醒他。”
李忠明解释道:“实不相瞒,晚辈一直没给渡危上过药,渡危一向不喜旁人观他隐私,”他又补充一句:“我倒是见过他只穿里衣的时候,光着身子的倒是没见过。”
虚清微一挑眉,说:“也是,她确有这个习惯。”
李忠明不由接着问:“都是男人,不知先生可知渡危为何这么不喜被人瞧见身子?”
虚清张口就来,“长得太白嫩了,怕被人笑话。”
李忠明:“……原来如此。”
他还煞有其事点点头,“放在渡危身上确实是个理由。”
何元在一旁听不下去,没忍住编了一个“更为合理”的由头:“师兄幼时被一个闯进学宫的疯女人偷窥过,所以格外注重隐私。”
虚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咳嗽两声遮掩过去,“嗯,确有此事。”
听完全程的宋雪不由满目同情的看一眼一旁毫不知情的许宴知,心中腹诽:师姐,你再不过来阻止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悲惨童年了。
随后宋雪接话:“其实是因为师兄她幼时……”
“我幼时怎么了?”
宋雪话锋一转:“幼时太好看了,贪图她美色的人太多,所以格外不喜被人瞧见隐私。”
许宴知:“……”
她扯扯嘴角,“闭嘴吧各位。”
李忠明起身郑重其事的拍拍她的肩,“我都懂。”
许宴知额角青筋跳了跳,“你懂个屁,回去坐着吧你。”
除三个孩子外,众人一齐哈哈大笑。
许宴知也盘腿坐下,黎云熙坐到她怀里,黎言初趴在她背上,许言舟紧挨着她坐。
虚清问她:“这次来待几天?”
“两三日吧。”
李忠明接话:“不急,两三日是我回去,他还得再待几日。”
许宴知扫一眼李忠明,没接话。
虚清突然站起身来,说:“小崽子,跟我进屋拿咸菜。”
“诶,”许宴知应一声,和虚清一同进屋。
屋外众人围着烤鸡闲聊,屋内虚清严肃问她:“我从你那好友口中得知两件事,一是他虽是你的好友但并非知悉所有,二是你果然带着伤来的。”
虚清抿一口茶,“一件一件说。”
“他并非知悉你所有,将来若知晓你身份是否还会视你为至交好友?”
“上回笙儿为了你的手回来问药,那时我便知晓你的手废了,如今又有伤,你是非要让自己有个好歹心里才舒服是不是?”
许宴知微蹙眉:“你套他的话了?”
“怎么?你的事我还问不得了?”
“没有。”
虚清冷哼一声,“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为何会回来了,”他抬抬下巴,“是李忠明让你回来的吧?”
许宴知不承认:“我就不能主动想回来看你么。”
虚清一语道破:“你会想,但不会真的回。”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天塌了都还有你那报喜不报忧的嘴顶着,若不是你真有什么问题,他也不至于非陪着你回来。”
许宴知摸摸鼻尖,试图插科打诨,“诶哟,我饿死了,吃饱了再说吧。”
“许宴清。”
许宴知一下停住。
“和我说实话。”
许宴知盯着他,僵持许久终是败下阵来,“谢辞,您应该听说过他。”
“我的挚友。”
“他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可我还能看见他,随时随地。”
虚清心口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唇瓣微颤,眸中蓄泪。
良久,他低低道:“这才几年,这才几年?”
许宴知苦笑道:“师父,世事无常。”
她转过身作势去找虚清的咸菜缸,“晚些再说吧,他们还等着呢。”
“没有咸菜了。”
“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