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很厚,清扫并不容易。
可三人嘻嘻哈哈,扫着扫着又打起了雪仗,最后整个学宫的师兄弟都开始打起雪仗,积雪倒是没了,整个学宫也算是一片狼藉了。
最后何元、宋雪被罚抄书,许宴知又挨了一脚,被虚清亲自盯着抄书……
恍惚间,似乎云清学宫的风吹到了许宴知跟前,寒意拂面而来,她眼皮动了动,醒了。
一睁眼就对上李忠明的视线。
他站在屋外倚着窗台笑了笑:“醒啦?”
“你怎么来了?”
李忠明指了指眼角示意,她抬手一碰有泪沾湿指尖。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师父了。”
“那就去见见他老人家。”
许宴知一顿,“太远了。”
李忠明认真道:“回家的路你会嫌远吗?”
他继续说:“这里是你的家,云清学宫也是,或许你该回去看看了。”
“我陪你一起回去。”
许宴知有些莫名,“你今日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伤养的怎么样了,”他撑着下巴盯着她看:“诶,我说真的,回云清学宫见见你师父吧,正好你不是在休养么?去这一趟回来伤都养好了。”
许宴知见他不是玩笑,说:“如今朝中事务繁多,走不开——”
“没什么走不开的,不是还有小陆吗?你既然有意栽培他那就借此机会放开手让他历练历练,你就安心回去吧。”李忠明打断她:“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回去把手头上要紧的公务处理完,晚上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儿就走。”
李忠明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自顾自说完转身就走,“你也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我就来了啊。”
许宴知望着他背影:“……”
李忠明不是玩笑,为处理公务熬至深夜,天亮时才趴在桌上睡了一个时辰,季如槿送来衣物,他拿上便去了许府。
许宴知也没扫他的兴,当真安排好马车等他来。
二人同乘,直至马车出城许宴知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竟真要回云清学宫了,回想昨日李忠明一时兴起,她也不知怎么想的,明知不大妥当但还是顺意应下了。
“昨儿熬到几时?”
“记不大清了,”李忠明迷迷糊糊靠着,困到说话都不大清晰,“额……啊应该吧。”
许宴知轻笑,帮他盖好薄毯。
他又一下惊醒,扯上许宴知衣袖,“渡危!”
“我在。”
许宴知并未追问他梦到什么,只是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你睡吧,我一直在。”
李忠明呼了口气,捏捏眉心,“真是困蒙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再睡一会吧,路还长呢。”
他摇摇头,裹紧身上的薄毯,说:“你跟我讲讲你在云清学宫的事吧。”
“太多了。”
“没事,你一件一件讲,我一件一件听,有的是时间。”
……
京城,黎府。
顾月笙从外走进来:“渡危他们出城了吗?”
洪辰溪回:“出了。”
黎仲舒给他倒茶,“渡危怎么突然要回云清学宫了?她不是一直说走不开吗?”
洪辰溪接话:“不是渡危,是李忠明,他提议让渡危回一趟云清学宫。”
顾月笙饮一口热茶驱散寒意,说:“李忠明?他怎么突然会想起这个?”
洪辰溪摩挲着杯沿,“昨日李忠明来找过我说了一些公事,我本以为他是有事离京,一问才知是要同渡危一道去云清学宫。”
“我问他缘由,”洪辰溪微微一叹,“他说,‘渡危如今连睡觉都是哀伤的。’他觉得渡危应该离京一段时间。”
三人一同陷入静默,半晌黎仲舒开口:“李忠明是对的。”
顾月笙也道:“或许师父能给她一些安慰。”
“只要离京,去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