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中,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个有点玄幻的梦境,一夜之间出现了三次,以致于早上起来,他还顶着个黑眼圈。
翌日,朱淮川在公鸡打鸣声中醒来。
洗了把脸,来到厨房,想把早饭做了。
结果发现,现在的早饭他还真做不了。在后世,他的早饭不是豆浆就是牛奶,再买几个包子就可以了。
可现在这个八十年代的农村,家里连电都没通上,就别做什么豆浆机的梦了。
卖包子的也有,但要到十多里外朝阳街上去。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懒人经济,家家户户吃饭都是家里做,早饭大多是玉米稀饭,连干粮都没有。
朱淮川家算是条件好的,不好的人家,玉米糊稀饭也没得吃,都是红薯干面稀饭,里面放红薯干,当地人称之为钢筋水泥饭。
朱家有两个铁饭碗,天天吃白面馒头大米饭都行。可是,被朱淮川败光了。
这种稀饭,朱淮川真不会做。
想了想,不会做饭,就找点别的事干。
院子外有三分自留地,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打理。他拿了把锄头,开始锄地。
没多久,就忙得浑身是汗。
小小的菜园里,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他忽然笑了,没想到穿越后,真的挖呀挖呀挖了。
有点累,但快乐着。
朱淮秀起来做好了早饭,到房间叫朱淮川吃饭时,才发现人不在。
听到院外有动静,出来一看,又见破天荒,弟弟竟然锄了一大片地了。
从小到大,长到19岁,这可头一遭。
这还是那个倒了油瓶都不扶的小弟吗?
她有点恍惚,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再看,还是那么真实。
“姐,以后你教我做饭吧,我本想着做早饭的,可我不会做。哈哈哈。”
今天早上朱淮川的笑,很干净,很阳光。
把朱淮秀都感染了,也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姐弟俩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朱淮秀都想不起来了。
“弟,有你这份心就行了,饭姐来做。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是要做大事的。”
“姐,做饭就是大事。你想啊,不做饭,就没饭吃,没饭吃,就会饿死。人命关天,你说做饭是不是天大的事?”
“好,好,是天大的事,小弟想做天大的事,姐支持你。”
朱淮秀太开心了,眼前的朱淮川,跟换了一人似的,哪里还有丝毫窝里横家外怂的窝囊气息?
“好了,去吃饭吧,爸在等着呢。”
“好呢。”
五月早晨的阳光,照在姐弟俩的脸上,散发出圣洁的光泽。
好温馨的岁月静好。
虽然,朱淮川跟姐姐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可他还是有了令他意外的发现,他跟朱淮秀,长得一点都不像。
朱淮秀的眼睛是圆圆,双眼皮。
跟朱爸更像一些。
而原身,虽然也是很好看的大眼睛,不过是单眼皮,而且,眼睛细长,并不是圆圆的那种。
也许,原身是随母亲吧。
朱淮川这样想。
“你个狗日的王庆峰,敢偷我家棒子,给我打,丢先人的货。”
“大哥,我没有,不是我偷的。”
“哼,不是你,你告诉我是谁?这是棒子皮吧,这里是你灶屋吧,你告诉我,不是你偷的,棒子皮怎么会在你家灶屋这边?”
“大哥,真不是我,我,我,我不知道啊,啊,啊,你们怎么不讲理啊……”
……
就在朱淮川感慨岁月静好时,一阵打骂声忽然响起。
朱淮川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五月,正是农家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最难过的时期。国家这个时候会发放救济粮,但那毕竟很少。
大家就在自留地上,种上玉米,当地叫棒子。五月份的时候,虽然还没成熟,但可以选那些有点成熟的,采摘下来,应付眼前的饥荒,等待麦熟。
听声音是队长王庆山的声音,应该是他家自留地里快成熟的棒子,被偷了。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各家各户涌出好多人在村道上,都匆匆地往西边跑去。
大家都热衷于热闹,这个时代的人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