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敢虚应故事。
窦况索性将兵漫撒出去,让各队各什的长官领兵齐头并进,自行见机便宜行事。
大司马传令但有可疑嫌犯一律格杀勿论,窦况也就原令照搬地传下去。
东部一路常能寻到落单囚犯,各部人马为抢功,杀的是人头滚滚。
士兵虽有长官约束,也难免发生寻常路人受牵连被当贼囚击杀的情况。
窦况为避责,便把监军宦官顶在前军,自己带着亲随部曲在中军不紧不慢地跟着。
杜迁、赵霆等人在这支杂牌军穿插的缝隙中各自小心翼翼靠近山边,都先后平安溜回了太平峪附近的山脉。
逃跑的犯人大部分都在路上被截杀,特别是带着脚镣的死囚犯,因行动不便更是悉数倒在射声军的弓弩之下。
那些死刑犯都是见过劫囚之人的,还口听海曲的那个小子叫劫囚之人杜大哥。
本来官兵若是抓活口细细审问,然后增兵在此拉网巡查,杜迁等人倒是不好脱身。
如今一股脑射杀了去,杜迁等人反倒断了后顾之忧。
……
……
地上绿草如茵,枝头花枝繁茂,被雨水清洗过的山谷,空气中也透着阵阵清凉。
山谷两旁的崖壁高耸,衬着春夏交际的绿色、粉色,山间景色好似画卷上的仙境一般。
在谷口,两支队伍剑拔弩张。
“赵县令,我自带龙禁卫兄弟出谷去寻陛下,您不愿意去就罢了,何苦还阻拦我?”
姚胜带着两什龙禁卫的士兵披挂整齐各持利刃正要出谷,对面赵朋领了一队县兵挡在谷口。
赵朋对着铁塔样的扎须大汉苦劝道:
“姚统领,陛下和赵霆、杜队丞分别时留了口谕。让我们最近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留在谷中待命。
出谷的密谍们也都有探报,说谷外大批官兵正在各个路口严密排查行人。你们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不正落在官军的刀口上?”
“赵县令不必多言,就是因为外面官兵众多,我才要领兄弟们前去接应陛下。
赵县令也请放心。
若不幸被官兵所俘,胜和所部兄弟们定不会供出保万县。”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又不是怕受牵连才不让你出谷。”
赵朋闻言窘的满脸通红。
姚胜看上了赵朋的女儿赵曼,平时对赵朋是极为客气。
不过现在离小皇帝约定的离宫之日已过了两天,他也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
“姚大哥,前两日在城西分别时,陛下确实是吩咐我等袭囚后速速分散撤回山谷,不可轻举妄动。
若北军兵乱,陛下等人就能趁乱迂回进山。若他们一时到不了太平峪,也让我们潜伏谷中静候即可。”
赵霆站在父亲身后跟着低声解释道。
他在上林苑校场经常受杜迁、姚胜等人指点,所以对姚胜还是有些敬畏。
“你说陛下说了就说了?如今杜迁也不见踪影。我再不出去接应,他们恐都被王莽的人抓走了。”
姚胜急的额头青筋暴起,丝毫不给自己这个小徒弟兼梦想中的大舅哥面子。
正在两厢争执不下之时,杜迁带着脚缠镣铐的吕育慢悠悠步履蹒跚地赶到了太平峪的山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