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蜀郡太守说是前一阵子,有一群外地客商过来把绸锦全部买走了。
他想着州里肯定知晓,就没有奏报。
益州刺史更是一推三六五。
说是之前数次上书,朝廷都没回应。
他无颜回复郡县催问,索性就没再过问过蜀郡的事情。
言语中对之前大司农署的回书颇有微词,反而怪起了朝廷。”
“这,这..…”王莽听了左咸的答话,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京兆各处募集安置流民的钱款,用去多少了?”
踌躇半日,冷静下来的王莽问道。
“钱款用于购买耕牛、种子、农具及布匹等,现在支出款项已然过半。”
“暂时停止增购物资,钱款封存,我不日派人调取。”
“啊?流民安置可急不可缓。这停下来..”
左咸听了大司马的话,心中也开始起急。
“流民现在有粮食续命即可。再说耕时还早,现在发了耕牛农具也没用。”
“大司马,属下知道现在发下去是没有用,但是起码可定民心啊。
流民至此身无长物,时间长了恐起异心。”
“我又何尝不知?让北军看护紧些,待到耕种前,定把物资补上。
如今我派中郎将平宪去西羌有要务,需要大量金银财物。
本待蜀郡丝锦在西北关市售了,直接让平宪去押运了就近去西羌。
现在蜀郡已无奇货可去关市牟利。
只好先动赈灾钱款。”
说着王莽加重了语气。
左咸知道再多说也无益。
喏了一声后,回去封存钱款去了。
…
…
“不是刚发下的耕牛吗,怎么又要拉走?”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紧牵着牛缰绳不放手。
朝廷前番发下了耕牛,说是五户一头。
这五户均是原来一处流亡过来的。
大家都知道这个老汉在老家就擅长牧牛,就托他管理,众人同力打草备料。
自打牛发来了之后。
老汉是奉如珍宝,比对自己孩子还上心。
现在说要牵走,他如何肯依?
“别废话,原是说五户一牛。
现在大司马府有令:耕牛数量不足,改为十户一牛。
已发放下去的,俱要收回重新分配。”
一名吏员不耐烦道。
“皇帝给的牛,凭什么大司马说收回就收回?
十户一头,耕种的时候根本来不及,会耽误农时的。”
老汉紧攥着绳子,丝毫不让。
“去你的。”吏员懒得再跟他废话。
一脚踢开老汉,抢过牛绳回身就走。
附近的几个汉子看不过,想要上前理论。
跟着吏员来的北军士卒亮了亮手中的长刀。
汉子们缩缩脖子退了回去。
小小的骚动又平息了下来。
众人眼怔怔看着几名北军,护着大司农署的吏员牵着牛扬长而去。
“皇帝陛下给的牛,凭什么你大司马派人取走?
我当时可是在皇帝身边,听的真真的。
早先要是听了皇帝的令。
我们何至于背井离乡的,沦落到这鬼地方。
老天爷啊.…”
被踹倒的老汉,趴伏在地上,低声喃喃地哭骂着。
“张叔,快起身吧。”
邻家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搀扶起老汉道:
“谁说不是呢。听说赵兄弟家的遗孀和女儿,因为和皇帝搭了几句话。
皇帝看着她们可怜,派人在路上接去享福了。
皇帝虽然年少,但是惜老怜贫有副好心肠。
可惜汉室正统,如今却掌不了权。”
老人起身跟着哀叹了几声,众人也是一阵唏嘘感叹。
……
……
长安城西安门。
因为处于安门西边,又取意安定西方,此门得名西安门。
西安门靠着皇宫,一般百姓不可出入。
此时西安门外,大司马王莽正在送一队使团出行。
一般使团正使为大鸿胪署文官。
朝廷会派员武将带少许军队跟着,作为使团护卫。
京师派出的使者带着符节文牒,沿途州郡自会派地方兵迎送。
到了边关,大批兵马也不好跟出汉境。
毕竟出使又不是打仗。
所以使团的护卫都不会多。
一两屯,二百人左右,一名军侯校尉率领即可。
主要是维持路上仪仗,及防止小路真有不开眼的贼人滋扰。
一两百精锐北军,除非遇上大股反贼。
一般的山贼路匪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王莽亲送的这支使团却不一般。
不仅带了两千名北军长水匈奴骑兵。
就连正使平宪,也是武将出身。
为出使西海羌族,王莽特地把长水校尉平宪提拔成了中郎将。
文官程永只得了副使的头衔。
“此一去,切莫忘了担上重任。
大司马府可是把安置流民的金银都拨付给你了。”
王莽对着平宪不停地叮嘱。
两千精锐长水匈奴骑兵,一人双马。
这些匈奴兵多是在京兆成了家的,待遇丰厚。
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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