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该死!”公孙度气的将案牍上的东西,一手全部扫到了地上。砚台摔的叮当响,墨汁更是撒的满地都是。
“大王。都督他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大王且不要动怒啊!”柳毅虽然自觉无脸开口,但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若公孙度气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那自己就更对不起阳仪了。
自打丢了两万多匹战马,柳毅也是如履薄冰。虽然公孙度并没有太过斥责,但主属之间却是少了一份信任。
有时候柳毅会想,公孙度若能像以前那样,痛痛快快的骂自己一顿,反倒会好受许多。自公孙度称王之后,二人之间也随之疏远。再加上现在的隔阂,柳毅整日里都是心神不宁。
“还有你!”柳毅兀自想着这些,却听公孙度一声暴喝。顿时稍稍抬起躬着的身子,公孙度赤红的双眼,正在怒视自己。手指更是指着自己的脑袋,略略有些轻微的颤抖。
“十几万大军,居然看不住几万匹战马。本王在辽东辛苦数年的家底,一战就去了两成。不好好深思己过,还有何面目来给阳仪求情?”
柳毅顿时愣住了。这话虽然早就想让公孙度说出来,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心里又怎么会那么难受呢?一字一句,就好像锥子一样,扎在柳毅的心里。柳毅张嘴嗫嚅了半晌,却愣是没有蹦出来一个字。
魏攸本来还在坐着。此时看到暴怒的公孙度,心中顿时有些惊恐不安。悄摸的站起躬身,低头看着地面不敢言语。
公孙恭更是惧父如虎。但是从小至今,也从未见过公孙度这般暴怒。当即也学着魏攸,躬身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公孙度也不想生气。但此刻却是再也压不住怒火,这些日子积累的太多不如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自称王之后,公孙度已经收敛了许多。只要天还塌不了,公孙度都不会太过计较。即便是这种压抑也很累,但始终还在公孙度的承受范围之内。
刘元的提前用兵,已经让他始料未及。辽西各处的守军不战而降,公孙度也能理解。毕竟只有数千兵马,面对数十万啊的青州军,死战也守不住几日。
但令支城的失守之快,却让公孙度难以接受。本指望鲜于辅多撑些时日,也好挫一挫青州军的锐气。可惜天不遂人愿,公孙度即便有些怒火,却也是无处宣泄。毕竟鲜于辅已战死疆场,这也让公孙度愤怒的同时,也掺杂着一点痛心。
柳毅的汶县一战,公孙度差一点气炸了肺。四五个月没攻下来暂且不说,居然还让人家毫发无伤的撤到了平郭。
这个公孙度还能接受。虽然没有重创青州军,但毕竟夺回了汶县一城。可是十二万步卒、三万骑兵驻守的营地,居然让人家抢走了两万多匹战马,最终大摇大摆的走了…
为了此事,公孙度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杀心。可柳毅也曾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为了辽东四处征伐,身上更是受伤无数。公孙度思来想去,一时间犹豫不决。
也正是在这个时间里。阳仪所坚守的昌黎城,八万大军竟然也是不战而降。若不是有小校冒死潜回报讯,自己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想自己对待阳仪,那可是无比的信任。就算辽东水师全军覆没,自己都对他没有苛责。更是将坚守昌黎的重任,交到了阳仪的手中。
八万大军。就算公孙度近期大量扩军,那也快有全军的三成之数了。算上前面的损失,公孙度几乎损失了一半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