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四季足疗娱乐会所”门口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一辆带篷的电动三轮车开到门口，立刻有保安过来驱赶：
“去去去，停远点儿，这是你来的地儿吗？”
马其刚掐掉手里的香烟，在地上踩了踩，插上钥匙，把三轮车停到远一点的人行道上。
他坐回三轮车上，又点燃一根烟等客。
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刚出来，马其刚猛的一拧把手，电动三轮窜了过去。
“老板，坐车吗？”
中年男人满面红光，看了马其刚一眼：肥胖矮小，三七分的发型，还满脸是油。
不由得鄙夷道：“坐什么车？你们这种黑车，老子什么时候坐过？滚一边去。”
然后，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马其刚冷哼一声，拖着肥胖的身体，又坐回三轮车上。
他不禁开始回想三个月以前的那一天：
那是他刑满释放的日子，穿着松垮的破衣服，拎着一个破布袋，从白云监狱里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铁门重重地关上，往前走了一段，看着一望无尽的大坝，他感到无处可去。
五年前，他25岁，因为盗窃被判刑，送进这个监狱。
父亲早就死了，母亲一开始还给他写信，寄点东西。
三年前的最后一封信里提到，自己要改嫁了，然后杳无音信。
马其刚出狱后，回到原来的家，发现房子已经被母亲卖了。
他冷笑一声，拿着在监狱里干活挣的一点工资，喝了顿酒，然后就干起了旧营生。
先去邻市偷了一辆电动三轮车，骑到临江，然后改装一下，开始拉客。
他望着从足浴会所里走出来的客人，有时候里面的女技师会送到门口。
那些女技师，穿着紧身的职业装，短裙，屁股包得紧紧的。
又一个男的出来，一个身材丰满的女技师挽着他的胳膊送到门口，笑着鞠躬，招手，告别。
“很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马其刚想起每天十二点多，从这里出来的一个女人。
女的年纪不大，皮肤紧致，脸白白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头长长的卷发，最多二十岁的样子。
把车门一关，不再拉客，从脚下摸出一瓶酒来，喝了几口，搓着身上的汗泥，盯着足疗店门口。
地上的烟头洒了一堆，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半，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
“师傅，走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马其刚睁眼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个女孩，手里玩着手机，低头问他，两只白兔呼之欲出。
他以前听到过，有同事喊她露露。
这些女孩赚钱不容易，为了省钱，喜欢坐这种电动三轮车回家。
“走。”
马其刚咽了咽口水，从里面推开了车门。
露露刚进来，就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师傅，你喝酒了吗，怎么一股酒气？”
“没，没有，我们拉活怎么能喝酒呢，刚才拉了个喝多的客人。”马其刚解释道。
“去兰山路恒丰紫苑小区。”
露露坐上车，不再说话，
马其刚驾驶着三轮车，抽了抽鼻子，闻着从后面传来的香水味，心神激荡。
他不时地从倒车镜里偷看露露。
她正在玩手机，刷视频，根本没往外看。
去恒丰紫苑小区的路，马其刚非常熟悉，能源路往右拐就是。
可是，露露身上传来的迷人香水味，和他从倒车镜里看到的诱人景色，让他心一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