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伐难,盗窃夜叉遗体,你该当何罪?!”
“魈……对不起。”
听到对不起的魈立马怔住了,紧接着他便咬着牙说道: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
“我还是太晚了,大家都死了,要是我能更早地发现这个术法,或许大家都不用死的,或许我们都可以快乐地一直在一起。魈,我可以拯救你,业障将不再让我们发狂致死。”
“那是邪术!!”魈怒吼道。
“没关系的!我们保护了那么多人,只需要几十个人,我们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他们都是贪婪、求死之辈,不必在意的。”伐难温柔地说道。
魈愣了愣,随后不可思议地退后了两步。
“伐难绝对不会如此的,你是邪祟!”
“……魈,我们是亲人,相信我,好吗?”
看着伐难脸上温柔的笑容,魈陷入了挣扎之中,伐难与白戈,都是对他无比重要的人……如果……如果伐难真的复活了,他有什么资格去杀她呢?
此时在梦境之中,白戈在伐难的劝导下,逐渐泯灭了刚才的怀疑。
“对,就是这样,去找爸爸妈妈吧,你的妈妈可是在等着你呢。”
一步一步走着,这时家不再是那么遥远,而是越来越近。
“爸爸……妈妈。”
一步一个脚印,越来越近,就差一点点了,他要到家了,花可以给妈妈了。
白戈露出了一抹悲伤的微笑,似是解脱一般。
此时在屏障之外的荧已是满脸绝望,她从未来而来,即便知道他们拥有未来,但她也不能确定结果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因与果,可能与不可能,这些事情都太复杂了。
她可以肯定,如果白戈死了,那就是死了,未来也不再拥有可能,她本身的存在也出现了问题。
看着自己不断消解的身体,荧的眼中流出来泪水。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当眼泪滴落在黑暗的地上时,站在父母面前的白戈怔住了。
“妈妈?”
母亲并没有接住他的花。
“妈妈,你不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不过,对不起呢,戈儿,妈妈不能接。”母亲温柔地说着。
此时观看着这一切的伐难露出了震惊的目光,白戈的父母都是她的幻术,怎么会有自我意识?
想要强行发动幻术,但她却发现自己也被阻挡在了梦境之外。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被苦难压垮的普通人吗?不是一心求死之人吗?”伐难不敢置信地吼道。
此时在父母面前的白戈满脸都是不解。
“为什么?”
“因为妈妈希望你好好活着哦,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能就这样来找我们呢?”
“喜欢的人……那些都不重要!妈妈,我想你!特别……特别想。”白戈眼红地哭喊道。
“不要离开我……好吗?”
没有答复。
母亲和父亲依然是温柔地注视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突然温柔地说道:
“从来都没有离开你哦,爸爸妈妈一直在注视着你,一直都在陪着你。”
“骗人!根本没有!”白戈大声怒吼道。
“戈儿!!”
还想发泄的白戈怔住了,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温柔的,从来都没有对他大喊过。
“爸爸……”
“戈儿,爸爸不会骗你的,相信爸爸吗?”
“爸爸……不会骗人的。”白戈哽咽地说道。
这时无数道流光在三人中间汇聚,最后形成了一把匕首。
“戈儿,爸爸会一直保护你的。爸爸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所以……开心地活下去吧!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吗?冰雪的颜色。”
这时,白戈想起来了那一天父亲后面的话。
“勇敢面对一切,如同冰雪一般坚毅而又温柔。”
白戈露出了一抹悲伤的微笑。
“爸爸,谢谢你,这一次你没有食言呢。”
“拔出匕首吧。”父母一起温柔地说道
看着眼前温柔地父母,白戈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再悲伤,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此时在屏障之外荧停止了自身的消解,未来在此刻发生了改变。
看向梦境之中的白戈,荧流下了开心的泪水。
“白戈,你回来了吗……”
此时的白戈慢慢拔出了匕首,紧接着整个世界冰雪飘舞的轨迹骤然发生变化,它们围绕着白戈飞舞,于此同时,在白戈手中的花也随风而散。
扭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白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已经明白了,这两位或许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父母,但他们何尝不是自己的父母呢?
轻轻闭眼,一切都消失了,只余满天的冰雪。
再次睁开眼,匕首变成了一柄冰枪,其上还印有那朵花的模样,梦境也在这一刻变得支离破碎。
抚摸着长枪上的花印,白戈温柔一笑。
“没有送到呢……又或者已经送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