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翻过身的小男孩看到床边惨白的脸吓得大喊，却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直到对方恶狠狠地威胁几句才安静下来。
许舟安伸手把小屁孩往里推，盘腿坐了上去。
“我问你点事。”
许舟安把手搭在腿上，“你们这是怎么个情况？老实说我就放过你，不然就拿你去给郭小二当童养媳。”
那个郭小二后来回来了，丑的哟，她见到后差点装不下去，身上还散发着臭味，半夜想摸进房间被她给撞见了，说话油里油气的，被她说了几句一骨碌跑了进去锁了门。
听说和他二叔一样，也喜欢男人，尤其是……反正拿这人憎狗嫌的玩意吓吓他准没错。
远远眼看着又要哭，许舟安又补充一句：“敢哭也让你去当童养媳。”
远远急忙捂住了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摇头，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泪珠，可怜见的，更好玩了。
“你说了就不送你去当童养媳。还给你买糖。”
许舟安的语气缓和了些。
远远的眼睛清澈，没有那些人恶心的感觉，长的软软糯糯，看着还真让人感到愧疚。
“不说话打你了。”
许舟安冷下脸吓唬，时间没那么多了。
她那点狗都不看的能力可撑不了多久，必须在被发现前解决他们，不然就是她死。
今天观察了那么多人，只有这个小孩干净些，没有人管教，还有些人气。
“你带我一起走。”
远远软糯糯地看着许舟安的眼睛，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许舟安问：“走哪？”
“我要跟着你。”
远远稚嫩的面孔滑下两道泪痕，一眨不眨地看着。倔强的样子像是在说她不答应，那他什么也不会说。反正就耗着吧。
许舟安抽回自己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小年纪还知道讲条件，她才不干呢。
爱说不说，跟着她算怎么回事？朝不保夕没钱没颜，还得她搭钱多亏啊。
腿有些麻了，许舟安换了一个坐姿。
“换一个。”
承诺不能轻易许，压根不想干的事假装也不行。
远远失落地转过身躺了下去，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浑身上下写着可怜两个字，控诉着少女的无情。
空手套白狼，凭什么呀？
威胁就威胁呗，反正他没有反抗的能力。都欺负他。
无声的拒绝。
许舟安戳了戳他的背，软软的。知道刚刚自己的话太过，许舟安有些歉意道：“你考虑一下嘛。”
远远合着眼睛，依旧不说话，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许舟安没有说话，转身就躺了下去。她要休息，睡觉。
“能不能不要唧唧歪歪？”
身后的抽泣声让她怎么也忽视不了，在心里挠啊挠的，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烦躁地起身，挠了挠头发，小孩怎么那么烦人呢。
她还说好欺负，欺负她吧！
身边的小身板一抖一抖的，小手还捂着嘴巴，看着好不可怜。
她是不是太过了？
好像是吧，半夜吓人，恐吓未成年……她刚刚怎么回事？吓个小孩干嘛？有病吧！神经病！
世上怎么有怎么神经病的人啊？
无语。
“我错了，你别哭行不行？”
“再哭送你去当童养媳。”
见怎么也哄不住，许舟安继续威胁。
“哇——”
小家伙被欺负狠了，再也抑制不住，哭出了声，在黑夜里有些吓人。
这个破嘴，许舟安一巴掌打在嘴巴上。
“……你要能跟就跟。”
许舟安彻底没有法子，无奈地扯了把头发。
“真的嘛？”
小家伙连忙转过身爬起来，吸了吸鼻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许舟安，样子有点好笑。
许舟安看着那丑样有些一言难尽的拍了一巴掌自己的破嘴，它是半点都不给脑子反应啊！
明明来之前都想好怎么说了，现在又搞出一个麻烦，不更死嘛！
破嘴！呸呸呸！
许舟安刚想翻脸不认，话在嘴边，触及到小崽子欣喜的目光又说不出口了。
反正她说了，跟得上就跟，就那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小孩哪有那么大能耐？没关系的，又不用她干嘛，就暂时让他开心会吧。
于是许舟安高冷地点了点头，“说说你们这的情况，要是我完蛋了你可就没戏了。”
远远见许舟安点头，露出灿烂的笑，靠过去扑到许舟安的身上，摇头道：“姐姐不会完蛋的，我保护你。”
许舟安伸手将人扒拉开，扯出一个笑，那么多次就没一个保护她的。但远远的话还是让她心头一暖，不枉她答应带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