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余富怨天尤人,责怪苍天对慕青涟的不公,可他没有责怪慕青涟对自己的不公。近段时间,他老婆老做一个同样的梦,梦中老是哭醒,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欧阳。说他死了又回来找她来了。”
丁余富第一次听了他老婆的梦呓,还没有当一回事。可一连几天他老婆做同样的一个梦,“欧阳”这个名字,就像阴魂附在了他老婆慕青涟的身体里一样,老是在梦里纠缠着她。他也吓得够呛,不能不当做一件,对她老婆来说是生命攸关的大事了。
他还在她老婆的梦呓里听到:“罗密欧,朱什么,什么叶;梁山伯,什么,什么台,白瑞德爱斯嘉丽的模糊字眼……”
他费尽心思、投其所好地偷出了自家的一只鸡,打了一壶酒,死缠烂打的缠着村里的一个老学究,给他讲故事听。
老学究实在经受不住那只鸡的诱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他讲起来故事。
老学究一讲起故事来,就把大动乱刚过的忌惮,抛到了九霄云外,又加上酒后的醉意,就口无遮拦,滔滔不绝,毫不隐晦,一讲就就是半晚上,直到酒尽人倒,鼾声四起为止。
老学究还真是名不虚传、学富五车,上到开天辟地后的尧舜禹,老、孔、孟、韩、墨……,下到解放战争的三大战役,无一不通。可就是没有讲到丁余富想听的内容。
第二天老学究只能就着咸菜对酒了。咸菜是丁余富带来的,酒自然也是他带来的。老学究精神焕发、心旷神怡,活到七十多岁了,第一次领略到他脑子里的东西,不但能换鸡吃,还能换咸菜。他酒后畅吟:“即使阳春白雪,也是下里巴人。”他把丁余富视为知己。随是爷爷辈,非要拉着丁余富要在这破茅草桃园结义,称呼丁余富为老弟不可。
这次讲起故事来更是口若悬河,酒沫横飞。丁余富这次学乖了,偶尔加一句他老婆梦呓里的字眼:罗密欧,梁山伯,白瑞德……。
老学究意会到丁余富爱听古中外的爱情悲剧故事,就先以悲剧如题,讲了古希腊的三大悲剧大师:索福克勒斯,埃斯库罗斯和欧里庇得斯。随后又不厌其烦、事无巨细的讲了罗密欧和朱丽叶,梁山伯和祝英台,维纳斯和阿杜奈斯……等等的爱情悲剧故事。最后竟然把《飘》里的白瑞德和斯嘉丽的爱情故事也讲得头头是道。
最后故事讲得丁余富涕零四射,泣不成声。老学究还以为是他讲的故事感动得丁余富大哭,实际他是猜到他老婆慕青涟和欧阳的爱情悲剧故事,伤心、心疼的大哭。
丁余富擦干了眼泪,停止了啜泣,问道:“欧阳是谁?”
老学究被问得一脸茫然,他搜肠刮肚,很羞愧的摇了摇头,说:“愿听其详……”
丁余富以为老学究看穿了他的心思,诚惶诚恐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学究转忧为喜,“哈哈哈”大笑道:“欧阳好像是个复姓。”他怕丁余富听不懂,又解释了一句:“就是两个字的姓。”欧阳姓最早可追溯到夏朝,出自“姒”姓。现在,在南翁地区一带有这个姓的。夏君主姒少康封……
丁余富蹭地就站了起来,因为他想到慕青涟就是南翁地区一带了。老学究意犹未尽的话,吓得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