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随门子走了出来,门子对赵鸿义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梅师爷。”
赵鸿义连忙上前作揖道:“学生见过梅师爷。”
梅师爷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问道:“赵相公有何贵干?”
赵鸿义看了看四周,此时他们正站在县衙二门外,周围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于是便道:“此处说话不甚方便,不如在下做东,请梅老先生到县衙对面的茶馆里坐坐,不知老先生肯不肯屈就?”
梅师爷沉吟片刻,道:“也好。”
于是赵鸿义与梅师爷一同来到衙门对面的茶馆里,找了个雅座,点了壶茶。
喝了几杯茶后,赵鸿义开门见山道:“梅老先生,在下这回科试不利,只考了三等,感觉甚为可惜。如今想花钱捐个监,到乡试大场上碰碰运气,不知老先生以为可行否?”
梅师爷颇为玩味地看了赵鸿义一眼,道:“恕老夫直言,年轻人还是要以做学问为主,不要好高骛远。人人都以为落榜是自己运气不好,实则是学问不精罢了。”
“哦?老先生也以为在下科试不利是学问不精的缘故?”赵鸿义目光炯炯地看着梅师爷问道。
梅师爷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赵鸿义看他不说话,心里已经猜到了五六分,接着又道:“在下主意已定,老先生不必再劝。在下只想让老先生给个准话,这捐监一事可否行得?”
梅师爷还是笑了笑,淡淡说道:“老夫还是那句话,年轻人要以做学问为主,科举之事不可强求,还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若是没有那个命,任你考到七老八十,也中不得举。”
这老狐狸,实在是狡猾!
赵鸿义软磨硬泡,说得嘴巴都干了,他还是不肯透露出半点口风来。
最后,无奈的赵鸿义只得摊牌道:“明人不说暗话,老先生的心意我领了,在下只想知道,县尊能否给在下开具捐监文书?”说完,悄悄递上了一枚二两重的小银锭。
梅师爷也悄悄接了银子,用手蘸着茶杯里的茶水,在茶桌上写了个字,说道:“县尊最近公务繁忙,恐怕你是见不着他了,好自为之吧。”说着拍了拍赵鸿义的肩膀,起身离去。
赵鸿义看着茶桌上的那个“徐”字,脸色一沉,顿时明白过来,这鲍知县果然跟徐家同穿一条裤子,自己想要从他手中拿到捐纳文书,恐怕要比登天还难了。
无奈之下,赵鸿义只得先去了苏家,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苏惟钧。
苏惟钧叹了口气道:“哎,想不到如今连捐监这条路也行不通了,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赵鸿义也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只剩下录遗考试这条路了,总要去碰碰运气,若事有不谐,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