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儿受了伤,第二天不能正常上课了。金恒兴一大早帮他给夫子请了假,只说昨儿回去的路上走的急,摔伤了屁股,躺在床上不能动,怕是要养些日子的伤。
夫子一听就明白了,怕是不听话在家里被教训了。不然怎么可能摔到了屁股,连床都下不来的?
别人家里的事儿夫子也不好多问,只点头表示知道了。吩咐下学的时候过来一趟,他要给祥哥儿布置功课。
金恒兴答应的爽快,不管怎么,功课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待在家里的祥哥儿此时正在喝苦药汁。他皱着小鼻子一脸的抗拒,但是在金伯母灼灼的目光下,只有乖乖配合的份儿,一声不敢吭。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金伯母打完了便心疼了。听说祥哥儿痛晕了过去,昨儿连夜就请了大夫回来,给开了些药。
这不,一大早就熬好了药等着了。
金伯母一向认为男孩子不能太过娇气,尤其是自家这个小儿子,从小性格就跟个小姑娘似的,不能惯着。所以,喝药从来都是让他们一口闷,吃糖压一下药味儿那是不可能的。
一碗苦药下肚,使得祥哥儿面部都有些扭曲了。金伯母视而不见,直接端着碗走了。还是允哥儿见不得他这般,拿了一颗糖塞到了他的嘴里。
鉴于允哥儿昨天机灵的通风报信,及时发现坏人的主意,使得他们趁早跑了回来。金家上下,从金老汉金老太太至金恒兴三兄弟、金恒萱都对他进行了打赏。因此,允哥儿这会儿是非常富有的人。
祥哥儿吃了糖,才终于舒服了一些。趴在床上厌厌的说道:“对不起,允哥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允哥儿:“没事的,只要你以后不那么做,我还是会和你一起玩的。”
祥哥儿心说我都读书了,怎么可能还和你一样整天只知道玩呢!“我觉得刘同升挺好的呀,读书比哥哥们都好,待人也很客气,完全没把我当成小孩子,还请我吃糖。”
“好啊!你竟然还向着他说话!”允哥儿气的上前抓住他的衣襟猛晃,大声嚷嚷:“把我喂给你的糖吐出来,我扔了都不给你吃!快吐出来!”
祥哥儿被他拉扯的连连咳嗽。
听到动静的金伯母和金老太太跑了过来,赶紧把两人拉开。
金老太太:“允哥儿,你怎么还跟哥哥动手了?没看见哥哥受伤了吗?”
允哥儿红着眼眶说道:“阿奶,他向着刘同升那个坏蛋说话,我不要跟他玩了。我刚才还给他喂糖了,他还帮着外人!我要让他把糖吐出来!”
金老太太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这刚挨了一顿打,怎么还不长记性!“允哥儿,他刚才说什么了?”
允哥儿大声说道:“他说刘同升挺好的,待人客气,没把他当小孩子,还请他吃糖!”
金老太太直接拉下了脸,指着祥哥儿骂道“咱家是缺你糖吃了还是怎的?就这么胳膊肘往外拐?”
金伯母实在是没脸了,没想到从小到大都不用自己多操心的孩子,这么快就长歪了。“娘,甭跟他废话,我看再打一顿得了!”
金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光打他有什么用?我看,他压根就不长记性!说不定还得跟咱们记上仇呢!”
金伯母直接哭了,“那您说怎么办啊?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像话的东西!”
金老太太:“别哭了。咱们先出去吧!让他先冷静冷静,待会儿让他老子来跟他讲道理。”
金伯母只能同意了。她还要急着去铺子里,实在不想见这个糟心窝子的东西。
金老汉和金伯父承担了重任,要让祥哥儿这个榆木疙瘩开了窍。
于是父子二人轮番说教了一通,反反复复的说,掰开揉碎的讲,才让祥哥儿明白了什么意思。
祥哥儿:“爹,你是说刘同升利用我打算害阿姐吗?”
金伯父:“是啊,个中缘由你想不明白,爹也不好跟你细说。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该知道了。你只要记住一点,以后离他远一点,不管他问什么你都别说。”
祥哥儿实在想不明白,“可是他要怎么害阿姐啊?他又没有去,而且阿姐在庄子上有那么多人一起,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金伯父只好再次老生常谈:“祥哥儿,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直接伤人性命,有的坏人名声、毁人名节。像刘同升这样的,使得是借刀杀人的一招,虽然他没有直接害人,却撺掇了别人去,这样的人更加可恶!
去庄子上的人呢,有一个人名声不好。如果传出去你阿姐和那样的人一起待在庄子上,那你阿姐的名节也就毁了。你到底懂不懂?”
看着祥哥儿迷茫的眼神,金伯父突然想到了一种表达方法。“这样来说。你现在开始读书了,应该明白孝道大过天的道理吧?若是有人说你的同窗不孝顺,对爹娘一点儿也不好,在家里从来不听话,时间长了,所有人都这么说,你会怎么想,会相信同窗无辜吗?”
祥哥儿摇了摇头。“不孝不悌的人,是为世人所不容的。将来还会影响科考的。”
“对!如果说这事儿是假的,你同窗其实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传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他比另一个人读书好,那个人嫉妒你同窗,便让人编造了这样的谎话,想毁了你同窗的名节。你觉得这个人是好是坏?”
祥哥儿立马给出了答案:“当然是坏人啦!做人怎么能这样呢?这样的人就该遭人唾弃!”
金伯父满意的点点头。“是啊!那为何你就因为刘同升读书好,说话客气,就觉得他是好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