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留在家里更加伤心,便派人将他送去了外祖家。
这段时间,时琼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成日里的奔波和煎熬终于让他倒下了。
太医看过,只说是太累了,昏睡了过去。
时家唯一的主心骨累倒了,调查时父时母的事也暂时告了个段落。
夜里,一连挂了半个月的圆月突然销声匿迹,风声呼呼扫过窗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昏暗的卧房内,突然出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略沉。
慕锦枫看着床铺间那个瘦削到几点的人,眉心紧蹙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缝。
他缓缓走近,轻轻坐到了床边,低头看着昏睡了,却还是皱着眉的人,眼中是浓郁到根本划不来的黑沉。
黑暗寂静的卧房里一声叹息响起,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时琼苍白冰凉的脸,“琼儿……对不起……”
过了许久,他宽阔却又裹挟着莫名悲伤的背影缓缓弯下,在时琼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冰凉至极的吻。
站起身时,高大挺拔的背影轻晃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眼中渐渐漫上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对不起……”
脚步声渐远,直到木门轻轻扣上,床上的时琼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冰凉,冰凉中好似还夹杂着浓浓的苦涩和悲痛,他惨白的唇轻启:“真的……是你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犹如悲泣。
回到王府,慕锦枫脚步不停地走向地牢。
地牢里关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身上的浑身是血,仔细看去,血肉翻飞,犹如凌迟。
慕锦枫眼神冰凉,他慢慢走近,瞟了一眼眼前的几人,仿佛再看牲畜或者死物,冰凉的眼中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向旁边伸出手。
护卫立刻颤着手,向他递上一根鞭子。
慕锦枫捏了捏鞭子,缓缓将鞭子缠绕在自己手上,缠绕的过程才是最煎熬,也最令人胆颤的。
他的眸中仿佛染上了血色。
等鞭子重要全部收进手中,他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微眯,留出不多的缝隙,透过缝隙,窥到的便是彻骨的寒冷和灼人的危险。
很快,微眯的眸色猛地睁开,本就染血的鞭子不留余力地挥向被绑着的几个黑衣人。
一鞭子一鞭子下去,几个黑衣人身上本就皮开肉绽的身体再次染上了血红。
但他们却已经连叫唤都已经只是哼哼唧唧的呻,吟了,浑身的痛苦让他们已经连出声这么小的事都变得难如登天。
抽了几十鞭子,慕锦枫才停了下来,如同蛇信一般慢慢吐出几个字,“你们背叛我也就算了,怎么敢杀了他的家人,怎么敢让他……伤心?!”
这句话冰凉中带着杀意,饶是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几个黑衣人,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