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面的叶子微微发黄。虽然还没有完全落下,但在秋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平添了一股萧瑟之感。
天空上方传来大雁的阵阵鸣叫声,阿诺被声音吸引,抬头向上望去。
身边的萧敬白注意到阿诺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向上看去,几抹大雁的身影在天空盘旋。
这群大雁想必就是今年最早飞向南方的。
萧敬白忽地想到了新年夜的时候,阿诺站在他身边神情认真地对着他说祝福语,头顶上方是大片绽放开来的烟花。
不到一年的光景,身边的人未曾改变,可两人的距离却拉远了。
“江若,你可想好了?”萧敬白盯着她的侧脸问。
阿诺点点头,“跳舞的人须是女子,除了我还有人合适吗?”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她从西仓郡来到永都,为的就是这一刻。
萧敬白没有再接话,两个人就站在那里相对无言。
江歇从大厅内走出来,脸色有些差,“走了。”
因为受伤,江歇走的有些缓慢,阿诺跟在他身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腿。
江歇摸了一下她的头,出声安慰:“若儿别担心,回去我再上一些药。”
直到走出府邸,阿诺才敢问出心中的疑惑。
“哥,刚刚五皇子留你说了些什么?”
江歇不自在地攥了下衣袖,表情未变,声音温和:“没什么。”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阿诺没有察觉到,身边的萧敬白却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
一回到宅院内,阿诺就主动提出要给江歇上药。
江歇无奈地摇摇头,答应下来。
手臂上是一道很深的刀伤,皮肉都往外翻,此时微微有些肿大。
阿诺本来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迹,看到江歇面无表情,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上次她被谢经用皮鞭拖在马后,身上的伤比这要轻,可她依旧疼的流出来眼泪。
“哥,这伤口看着都疼,你怎么都不哭呀?”
阿诺边抽泣边问,拿着纱布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江歇赤着上半身的臂膀,看到阿诺止不住流泪,顿时慌了。
他转过身对上阿诺的眼睛,声音温柔,“好了,别哭了,以前在军营哥哥不也是经常受伤。”
江歇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父亲可不会像你一样心疼我,总是将药丢给我让我自己解决。”
阿诺抹了把眼泪,眼睛就像蓄满水的池子一般,说出的话还带着鼻音。
“谁让你不知死活整天找军营中的人单挑,明明打不过他们还逞强。”
阿诺平稳心情,呼出一口气,快速将药上好拿纱布包扎。
江歇穿好衣服,看到阿诺还坐在那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不出去,李立言应该快回来了。”
阿诺若有所思,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微眯,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江歇以为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索性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阿诺抬头看向江歇。
“哥,刚才在五皇子和长公主府中人多眼杂我没有问,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今天一连见了两位大丹皇室的人,她不可能不起疑。
江歇心下一沉,表情垮下来,他就知道,瞒不过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