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白站在那里,默默忍受着他的话,黯然的脸庞上带着毫无掩饰的凄凉神色。
随后,他又自嘲地想:确实,是我自作自受。
江歇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中更加赌气,用尽力气一拳挥在萧敬白的脸上。
力道极重,萧敬白嘴角立刻溢出鲜血。
江歇不想和他废话,临走前看了一眼旁边失魂落魄的人说:“若儿之前还和我说过,除了李家那个小子,她还有一个从小便交好的朋友,如果她知道...”
后面的话江歇没有再讲下去,上马离开,留下萧敬白一个人。
“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恨我。”萧敬白声音极低,连夜里的风声都盖不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弘匆匆赶来。
还没有走到他身边,苏弘就忍不住呵斥他,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极大。
“萧敬白”,苏弘没有心情与他玩笑,直接喊他的全名,“你擅自逃离军营,眼下情况紧急,大丹随时有可能进犯,你到底在想什么?”
萧敬白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动不动,浑身僵硬连身子都没有转动,苏弘走近一看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淤青,顿时猜到了是谁干的。
也不知道还手,就硬生生地挨着,苏弘气得想再补上一拳。
“江歇身为江淮的儿子,本身就有嫌疑,你把他放走已经仁至义尽。”苏弘劝他。
萧敬白闻言终于抬头:“可是江淮是被陷害的,江若一定会恨我。”
这下苏弘看到他湿润的眼眶,将斥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中。
萧敬白极少有失态的样子,上次他躲在树上只能看到他弯曲的脊梁和轻声细语安慰他的小姑娘,而这次是苏弘第一次看到他哭。
一时间,苏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突然意识到,那个姑娘是萧敬白心上最重要的人。
当初运到前方军营的粮草突然被大丹人袭击,路线只有相关的几个人知道,军营中明显是穿插了内鬼。
大将军对此十分重视,当下就命令萧敬白调查此事,有人透露江淮在半夜曾出过军营,之后就在他的营帐中查到了与大丹人来往的书信。
书信上有大丹人的印章,而且纸张的款式也只在大丹流通,这些证据都可以推翻,但书信上的内容却是最近大魏与大丹的一些军事机密。
而且,信中还提到了白辅的名字,内容意有所指,杀死白辅的人就是江淮。
江淮对于大丹人来往的事情供认不讳,但他坚持自己送出的是假情报,并声称军中有内鬼。可惜,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在为自己辩解开脱。
偷窃军中机密本身就是重罪,消息不胫而走,军营中的许多人都联合上书要求严惩江淮。
当大将军向萧敬白询问结果时,他毫不犹豫地提议死刑。
现在想想,萧敬白只恨当时没有更加认真静气地查案,让人白白利用自己失去师父的情绪钻了空子。
看到萧敬白转身离开,苏弘急急忙忙地抓住他:“你要去哪里?快跟我回军营。”
萧敬白甩开他的手,脚步仍然没有停下,“我要去大丹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