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想起来刚刚喊他哥哥的小姑娘,心中一阵烦躁,他倒不是去找那个小姑娘,而是河边的大树与他原先京城家中的很像,他坐在树下就会想起父母和弟弟的样子,仿佛他们从未分开。
至于那个小姑娘,肯定早就离开了,萧白想。
但走到地方后,他才发现他想错了,阿诺正站在河边眼巴巴地盯着他,眼中由委屈变成了惊喜。
萧白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他快步走到阿诺面前说:“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被坏人掳走怎么办?赶快回家去。”
他本想吓唬她一下,谁知道阿诺根本不在意,她摇摇头:“不会的,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大家都认识我。”
西仓郡民风淳朴,邻居之间也会互帮互助。
阿诺见萧白坐在树下独自啃着馒头,急忙蹲在他身边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递给他:“给,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米糕,很好吃的。”
“我不...”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白的嘴中就被放入米糕,糕点的香甜在口中化开,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但阿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将拿的米糕全部放在萧白怀中,顺势在他旁边坐下,开始七嘴八舌的讲述她最近的事情。
自从随母亲搬到绣房后,阿诺还没有遇到一个朋友。她现在又躲着李立言,绣房中一群大人同她玩,但她也找不到与同龄人玩耍的乐趣。
小孩子中满脑的想法只好说与萧白听,在阿诺心中,早就把他当作了朋友。
萧白肚子早就饿坏了,自从被流放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看着手中被小心翼翼包好的米糕,他也不再推迟,大口吃起来。
见到他这副模样,阿诺问:“哥哥,你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她记得哥哥江歇不听话的时候,父亲就会将他关起来,不让他吃饭,直到江歇答应会好好练武。
虽然父亲严厉,但他也会在江歇求饶后让母亲做一大桌哥哥喜欢吃的菜,每次他都是狼吞虎咽的样子,和现在的萧白很像。
萧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阿诺瞥见他手上的伤,还带着干的血迹,想起昨晚母亲为她擦拭伤口时的痛感,阿诺将药膏拿出来准备为他擦拭伤口。
指尖的药还没有碰到伤口,萧白将手抽开问:“小姑娘,你干嘛?”
“涂药呀,昨天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手上的伤还在。书上说,滴水之恩当,当...”阿诺想不起来后半句话,直接说:“我也忘了,反正我把你撞伤了,就要补偿你。”
萧白直接被逗笑了:“你说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你用错地方了。我未对你有恩,只是你撞了我,应当是对我有愧。更何况,涂个药就算涌泉了?”
“哦,那你别动。”阿诺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地为他涂药。
两条手臂上都是伤,阿诺没有想到自己把他撞得那么狠,学着母亲的样子笨拙地涂药。
可只有萧白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大多是被军营中的其他孩子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