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又从头挑选花色。
最终,张秋霞花了一百八十文买了八尺布。因为是买的比较好的染色棉布,所以价格不算便宜。
至于她们织出来的丝绸,暂时是买不起了。
王迎春买的多一些,总共花了五百多文,零头被店家抹去了。
将买好的布和针头线脑放进背篓里,王迎春和张秋霞出了店门。
“接下来去干嘛?”
“我准备去买点肉,让家里面也能开开荤。”
二人在工厂里面伙食很不错的,几乎顿顿都能吃到肉,比在家里面强多了。
张秋霞想了想说道,“那我也去买一些带回家吧。”
两人又去了西市的肉铺,从李屠户那里割了猪肉。
张秋霞要了二斤肥肉,二斤五花肉,花了将近一百文,王迎春买的也差不多。
两人先结伴回了工厂,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放进宿舍。
此刻也有其他女工买完东西,陆陆续续回来了。她们或是手里提着,或是在背上背着,都是一脸喜气洋洋地表情。
有做娘亲的,给儿女买了不少吃的和用的。有做妻子的,给丈夫和婆家买了东西。有做女儿的,给爹娘买了东西。
女工大抵也就是这几种身份吧。
王迎春和张秋霞,与其他人聊了几句,就背着背篓朝着不同的方向回家去了。
王迎春将布匹和肉带回去,午饭就将五花肉炒了。肉一上桌,底下的弟妹抢的跟狼似的。
王父立刻拿筷子把桌子敲得“砰砰”响,“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王母打着圆场儿,“孩子都饿了,让他们赶紧吃吧。”
王迎春略微吃了点盘子里的青菜,就将饭碗搁下了。
“爹,娘,厂里面发了二两银子的工钱。我自己添置了一些东西,又买了肉买了布。那些布我是数着买的,够大家一人一身新衣裳。娘,你看着做。我自己的布已经留在厂里面了,我自己做就行。现在手里还有一两多一点儿的工钱,我给您俩儿留五百文。”
说着,王迎春掏出了五吊钱,搁在桌子上。
整块的银子早就破开了,换成了一吊一吊的铜板。
其实王迎春并不是特别想说明自己的收入,但奈何工厂的工钱是透明的,几乎人人都知道,瞒不住。既然如此,还不如说清楚的。
“那你留着剩下的几百文干什么?工厂里面包吃包住,压根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你还是交给爹吧,爹给你保管。”
“爹,五百文加上地里的粮食,足够咱们家吃饱饭了,偶尔还能买点肉吃。这剩下的钱,我自己攒就行,不劳烦您。”
“迎春儿啊,给你攒着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也好有个钱救急。”
“之前家里没钱的时候不也过来了吗?没有救急的钱就没有吧。爹,我吃好了。”王迎春一推碗筷,站了起来,“明早还得上工,今天得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你,你个逆女,居然不听我的话。有本事以后就别叫我爹。”王父有些生气,威胁道。
王迎春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背上背篓就走。“娘,阿弟阿妹,我就先走了。我留下的钱肯定是够你们用的了。不过娘你可要看好,不要被我奶给搜刮走了。”
这是她唯一的忠告。
王迎春庆幸,虽然亲爹说话不好听,亲娘对自己手里的银子也虎视眈眈,但总归还是攥在了自己手里。
另一边,张秋霞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拎着猪肉回家的她,立刻被爹娘和两个哥哥要求交出剩下的银子。
张秋霞不愿意,两个哥哥竟然对她拳脚相加,然后将她身上的银子摸走,才放开她。
张秋霞是一路哭一路走回来的。
等到下次发工钱的时候,张秋霞拒绝再回去。爹娘和哥哥找上工厂,在她告知拒绝见面之后,被打出了工厂。
失去这棵摇钱树,几个人悔得怕是肠子都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