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萌虽有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但刘秀这句深明大义不假,此情此景,苗萌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苗萌从蒲团上起身,来到冯异面前,扶起冯异,把冯异拉回了主位,手中再一指自己的蒲团,
“刘公子还请坐!”
其余四位县令都用手指着苗萌的蒲团,
“请!”
刘秀盛情难却,只好落座,苗萌望向站着的李保,大声呵斥,
“李保,还不快过来给刘公子赔罪!”
李保看姐夫认真的样子,惊讶万分,
“我给他赔罪?”
苗萌心里又何尝不懂李保此时的心情,但苗萌身后有一大家子人,眼看新朝腐败,只有得遇明主,家人才可继续如今的日子,甚至更进一层楼,而此时的刘秀,恰恰就是这是这样的人,
苗萌脸色沉重,再次向李保大喝,
“还不快过来!”
李保此时像吃了一口苍蝇一般恶心,刚才的趾高气昂全无,如同斗败的公鸡,来到刘秀跟前,禀手躬身,动作僵硬,咬牙切齿,这是李保一生中最委屈的一次行礼,
“李保!对不起刘公子!”
说罢,李保转身腾腾腾迈着大步走出正堂,此地他是片刻也不想待了,
苗萌正要教训李保失了礼数,刘秀出声阻拦,
“苗县令,李保兄弟也是正在气头上,无碍无碍”
见刘秀如此心胸宽阔,苗萌更是对刘秀臣服,
“那我就替李保谢过刘公子了!”
苗萌紧接着询问冯异,
“冯郡掾那此事该如何处置啊!”,苗萌手指桌案上的手书,
几人同时看向手书,冯异和四位县令脸上凝重无比,刘秀虽然好奇,但没有选择过问,此时这些人虽心向自己,但依旧没有表态,自己此时冒失,反而引起反感,
刘秀就坐在自己身侧,冯异决定不再虚与委蛇,
“我等不能向颖阳王运送粮草!”
“运送粮草?”,刘秀还是惊讶出了声,心中暗念,难不成白灵泽说的是真的?要真是如此,白灵泽此人太过恐怖了,她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多的多,
冯异点了点头,向刘秀解释道,
“刘公子,这是颖阳王三日前传来的手书,书中暗表,军粮殆尽,让我父城五县迅速运送粮草支援”,冯异将手书递给刘秀,刘秀不疑有他,放回了桌案之上,
冯异眉毛微挑,不曾想刘秀对他如此信任,
刘秀为冯异几人担忧起来,
“诸公今日不运送粮草,日后颖阳王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冯异站起身形,其余四位县令也跟着站起来,朝着刘秀抱拳禀手,
“我等今日放刘公子一马,早晚会让颖阳王知晓,我等今日便奉刘公子为主!反新投汉!”
刘秀不胜感激,言语之间颇为激动,
“我刘文叔何德何能,承蒙诸公信任,我刘文叔铭记在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秀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公孙,我军对阵颖阳王,阵前尚少一位能员大将,此次我前来父城,就是为了请你入营,助我战胜颖阳王!”
冯异本想答应,可瞧了瞧五位县令,只好借口推辞,
“公子厚爱,我冯异不胜感激,只是这战阵之事,我恐怕也赢不了颖阳王”
“这…您都赢不了,那还有谁能助我成大事”,刘秀顿时犯了难,苗萌却是诧异地看向冯异,
冯异眼看刘秀为难,
“刘公子不必着急,我有一好友,尚有义志,勇猛无比,性情洒脱,刘公子前去请他,必能在两军阵前,大败颖阳王”
刘秀眼看希望的稻草就在眼前,
“此人是谁?”
“铫期,铫次况!”,五位县令一听是铫期,心里都发怵,
“那铫壮士现在何处?”
“郏县碧幽村,村口有一口碧幽潭,公子到那一喊铫期就行,村里乡亲都知道”,那岂止是知道,那是威名在外好不啦,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刘秀起身朝着诸公禀手就要离去,
冯异深知前线事急,也不便多留刘秀,起身相送,门口偷听多时的李保听到几人起身的动静,急忙溜走,躲在转角处,
冯异几人拥着刘秀走出正堂,刘秀突然想起来,问道冯异,
“公孙可有书信为凭,不然铫壮士如何信得我”
瞅着刘秀伸出来的手,冯异一阵尴尬,将刘秀的手推了回去,
“不用书信,你到那就说我冯公孙让公子前来,他定会相信公子的”,冯异都不好意思告诉刘秀,铫期大字不识……
冯异等人拥着刘秀走出府衙,正巧碰见了被小厮们扭送过来的张进,
张进被人抬了一路,也颠簸了一路,早醒了,可他就是说破天,领头的姐姐也不理会他,只想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张进看见刘秀,就跟看见救星似的,不过这刘秀咋是倒过来的呢?张进心中纳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呼救,
“公子!救我!……唔…唔”,张进还想再喊,领头的姐姐嫌他聒噪,一把将自己擦汗的汗巾塞到张进的嘴里,这才觉得清净了许多,
刘秀听见有人喊自己,朝四周望去,没有人呐,周围只有成群的衙役,还有就是冯异几人,刘秀正纳闷,
冯异看出刘秀的困惑,询问道,
“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刘秀想起去找人问路的张进,心中还疑惑他到底是上哪问路去了,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刘秀索性就嘱咐冯异,
“公孙,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朋友,他长得比较俊俏,姓张名进,字子义,公孙若是见到他,让他来碧幽村找我便是!”
刘秀拢缰丝认镫搬鞍上马,朝着冯异和苗萌几人禀手告别,催马就遘奔碧幽村方向,
张进嘴里塞着汗巾,抻着脖子喊刘秀,那叫一个着急啊,可刘秀愣是听不到,小厮见他还不老实,又是一棍,抽在张进的肚子上,疼得张进跟水虾的动作一模一样,蜷着肚子,
领头的姐姐瞧见了门口的大人们,正要扑过去请各位大人给她做主,被护卫的衙役拦了下来,任她怎么说自己的关系,也不让她进去,
李保趁着众人都聚在门口的空档,从角落里出来,手中拳头攥紧,眼中甚是狠厉,一拳砸在墙面上,心中暗骂,
刘秀!你给我等着,我李保不报今日之屈辱,誓不为人!
李保转身从后门出了府衙,就在李保走后,刚才的墙面上拳印之处,出现了许多裂痕,力道恐怖如斯。
眼看刘秀走远,冯异和苗萌几人转身返回府衙,苗萌在一旁与冯异低声诉说自己的不解,
“冯郡掾,武艺高强,且善兵法,为何说自己赢不了颖阳王,即使赢不了,也可在公子身边屡立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