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将军王涉与大司马董忠密谋的第二日,趁着刚散早朝的空档,王涉与董忠一左一右,来到国师公刘歆身侧,王涉虽承袭其父亲的公爵,但刘歆是上公爵,整个大新朝独三份,由此可见,王莽对刘歆的信任,
王涉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王涉与董忠朝着刘歆行禀手躬身之礼,刘歆停下脚步,看着恭恭敬敬的二人,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国师公,今日可有空,我二人近日偶得一谶语,想与国师公讨教一二”
王涉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刘歆,董忠在旁边附和,刘歆被两个大男人盯的浑身发毛,只好应允,
“既是探讨学术,那便去我府上吧!”
刘歆坐着马车在前,王涉、董忠二人骑马在后,三人来到了国师公府门口,王涉快人一步,甩镫离鞍下马,从车后拿出车凳,放在车厢门口下面,刘歆从车内走出,瞧着如此殷勤的二人,心中难免有些诧异,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歆领着二人进入府中,来到正厅坐下,待下人上好茶水后,刘歆开门见山,
“卫将军与大司马二人同时莅临寒舍,不单是为了探讨学术吧!”
王涉好一阵尴尬,眼睛瞟着左右的侍从,刘歆秒懂,吩咐仆从
“你们都下去吧!”
待仆从退去,王涉从蒲团上起身,来到刘歆近前,低声说道,
“我近日偶得一谶语,其中预言,汉室当复,国师公刘秀当为天子!”
刘歆顿时惊慌失措,连忙否认,
“陛下正兴!此谶语不过是戏言,不可当真!”
王涉眼看刘歆这般胆小,更加萌生了控制他的欲望,脸色一变,一双眼睛真诚无比,言语之间颇为激动,
“王涉欲与公共安宗族,奈何公不肯信王涉呢?”
刘歆见王涉把祖宗都搬出来了,言语真情流露,信以为真,这才回答,
“我之前潜心研究谶纬之术,仰看天文,俯察人事,也是发现此等预言,发觉东方必能有成”
王涉听了刘歆的话,对自己家里那位道士,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接着掏心掏肺地说,
“我与王莽同宗,小时候听我父亲提起过,王莽的父亲幼年多病,母亲又平日里喜欢喝酒,未见得一定有所生育,现在大新皇帝,恐怕不是我家的子嗣”,王涉眼神示意一旁的董忠,董忠也来到刘歆近前,帮王涉造势,
“现在王莽欲倾全国之兵剿灭绿林反军,到时长安空虚,董公主中军,王涉领宫卫,若能同心合谋,劫帝降汉,彼此宗族,都可保全,否则难免夷灭了!”,董忠在一旁点头附和,
刘歆见二人计划如此周全,不禁心动,赞成王涉之议,且对王涉说:“当待太白星出现,方可举事”
王涉见刘歆已经上了贼船,心想等大军出征也是等,等你所谓的太白星现也是等,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我三人就此约定!”
三人目光灼灼,皆以为胜券在握,王涉心中暗喜,到时我操纵刘歆,把持朝政,也过一回摄皇帝的瘾,董忠只想着以后不用因为一点小事,就磕的头破血流,
三人成虎,就是不知道这条老虎,是软趴趴还是硬邦邦。
就在这长安风云诡谲,明争暗斗之际,刘秀这边君臣二人,一路有惊无险,顺利来到了父城,前方便是父城界碑,
俗话说得好,居安当思危,这一路太过平静,倒让刘秀担忧起来,现在颖阳随处可见都是刘秀的通缉令,这就好像,满大街都是通缉你的海报,上面还写着抓到此人,赏银千两,而你本人就在搁那逛大街,还没人来抓你,是个人心里都得犯嘀咕,何况刘秀本人,
过了父城界碑没多远,刘秀勒马停蹄,君臣二人甩镫离鞍下马,刘秀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与张进商量,
“你我二人皆不知这冯异住在何处,为了安全起见,你去打听打听,我就在此地等你”
张进抱拳禀手,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刘秀,一溜烟钻进人群之中,刘秀牵着两匹马站在原地,将脸上的面巾往上提了提,等张进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张进的身影,刘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转圈,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进还没回来,时值初夏,天气本就炎热,刘秀包裹地又严实,这一着急,汗哗哗地往下流,
张进没等来,举止异常的刘秀却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位巡逻的衙役走了过来,热心地询问刘秀,
“公子,可是遇到难事了?”
衙役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刘秀一跳,刘秀还以为他认出自己了,慌忙回答,
“您误会了,没有的事,我在此地等一个朋友”,刘秀这一张嘴,衙役就听出来了,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衙役脸色变得凝重,不禁担忧此人的来意,这年头盗匪猖獗,保不齐是外乡人过来踩点的,右手摸向腰间的佩刀,
刘秀一时语塞,要是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父城及附近五城,目前还是大新的地盘,要是被抓,少不了牢狱之灾,情急之间,刘秀突然想起自己是来找冯异的,一拍脑门,讪笑着说,
“您瞧我这记性,久闻父城冯异冯公孙大名,熟读孙子兵法,尤善战阵,特意前来拜会!只是苦于不知晓其住所,这才着急”,刘秀脑门的汗还在流,希望自己这番说辞能骗过巡逻的衙役,
衙役听完刘秀的说辞,松了一口气,抽回伸向腰间的手,朝着刘秀抱拳禀手,恢复了之前的热情,
“原来是找冯郡掾的,你早说啊,害得我虚惊一场,这样吧!我带你去找他!”
刘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差爷了”
“害,客气啥!”
刘秀牵着两匹马,正要跟着衙役走,衙役突然扭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你朋友呢?”,衙役手指着张进那匹马,
刘秀这才恍然大悟,还以为这衙役发现啥了,
“我朋友去问路了,我们先走吧,他问到路,自然会来冯郡掾的住所与我汇合!”
这一惊一乍的给刘秀整郁闷了,刘秀臊眉耷眼,牵着两匹马,跟在衙役身后,
在衙役的引领下,刘秀来到了父城府衙门口,刘秀这是在被抓的边缘反复试探,正在刘秀诧异之际,热情的衙役大哥解释道,
“冯郡掾今日在父城府衙,召集五城县令商议事宜,你可在此稍候片刻,待我进去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