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质疑你,从今早听说寒梅林院昨日进了刺客就知道了。”
回想起张守林说这样的刺客一共有四个现在只剩下一个还是因为千夜想要留个活口,再看看躺在他院子外的三个被一刀毙命的人,她就知道若是她真认真起来该是多勇猛的人了,这样的人哪怕是女子,上了战场也定是所向披靡。
祁风道:“为什么会是你?”
“什么为什么是我?”千夜一头雾水。
祁风想问直问他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疑问,自己曾经也和哥哥还有江无卿有意无意地提过几次此事。
边拓罗慕强成性,对于那些身手了得的人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都会一视同仁,甚至还有传言称,边拓罗不喜欢被暗地算计,但是若是有一日自己的孩子直言要向他挑战把他从王位上拽下来,即使输了也不会被死罪,反而会因为勇气得到赏赐。
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曾直言敢挑战过他。
如今他几次见到千夜的身手,若传言是真的,那边拓罗怎么可能舍得把自己这么厉害的义女扔到祁朝来?
而且这一扔大概就是一辈子,千夜是不可能再回去了,那他岂不是失掉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兵?
还是千夜,不单单是千夜。
“我一直在想……”
“千夜。”江无卿驾马走过来,看了看千夜,“听说你昨日遇到了刺客。”
千夜愣了愣,江无卿叫了她的名字,在她印象里,他很少叫自己的名字。
今日他不但叫了,还问自己昨天的事。
千夜看着江无卿发呆,弄得祁风有点待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可千夜好像直接把他这个人忽略掉了,完全听不到他的咳嗽,就这么呆呆地盯着江无卿。
江无卿被看的不自在,也学着祁风轻咳了一声,瞬间就让千夜回过神,“我还好,就是……有点后怕。”
祁风一脸奇怪地看着千夜,她后怕?
她杀了三个人,一刀一个,她后怕??
祁风叹了一口气,“真是世风日下。”
也不知道都是和谁学的,竟然也开始玩小女子装柔弱的那一套。
江无卿眼神有些不自然,他看了眼千夜的手,道:“还是注意点比较好。”随后拉着马绳叫上祁风就跟回皇帝身边。
千夜一个人在后面望着江无卿的背影,她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但这酒好像变味一样有些寡淡。
明明就是自己出发时的酒,怎么会忽然没了什么味道?
难道是刚才那句问候的冲击力太强了?
千夜这种做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人,江无卿怎么会突然对她不是解围就是询问现在居然还嘱咐起来了,回想之前的种种她忽然好像明白了送礼的重要性。
眼看夕阳西下,白云像水波一般在天边翻滚,落日把一望无际的大地映得发出橙红色的光芒。
走了一天,终于看到一座小城,相比天之都站在远处就能感受到的压迫感,这座小城看上去随意多了。
花舞城。
千夜望着城上的名字,这个地方她在之前去看望祁楚晴的时候听她们讲过。
那时候牧云秀还没有因为江无卿的事同她生气,回想当时,她吃着自己带来的糕,说起南下巡游就像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一样,其中,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离天之都并不远的小城,花舞城。
因为祁皇祁清河喜欢下棋弄曲儿,不管人到哪里总是要坐下来听上几曲,若是听不到曲儿,看不到当地舞姬曼妙的舞姿,无论谁劝都会连饭都不吃。
刚开始千夜觉得很夸张,怎么会有人沉迷听歌看舞到这种程度,尤其还是一国之君,祁朝当政的皇帝,可是直到平时从来都不随意开玩笑的祁楚晴向她点点头,她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这花舞城就是证据。
花舞城是祁皇当政后的第二年特意为这座用来种粮的小城取的名字,原本叫做清露村。
虽然小但是也是却不穷,因为土质很好,所以这里原来的百姓大都以务农为生,除了辛苦倒也没什么烦恼。
可是也正因为这里的土质实在是太好,不但适合种粮还适合种花,种树。祁清河也明白粮食对于天之都的重要性,所以他原本也是想留着清路村原封不动。
但荒唐就荒唐在,因为清露村是祁皇南下的必经之路,这附近除了这里没有其他的城,一天不听曲儿看舞,祁皇就浑身难受,所以最后在他当政的第二年还是忍痛割爱,把清露村变成了现在花舞城。
当初她听到牧云秀将这里形容的天花乱坠,但心里也只有对祁清河宁可赏景也不要粮食的鄙视。
可当她随着队伍走进这看上去不大的小城门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在天之都生活的王公贵胄们为何每次都会在南下是路过一次这里了。
走进花舞城,一眼望去满山遍地到处的粉色让人应接不暇,与其说这是一座城,不如说这是一片樱花林。
它们隔着正街相对而立,繁盛的花枝在空中交汇,像一把把遮天的花伞将整个花舞城的天空盖住,花瓣随着城中的微风犹如冬日的飘雪飘飘洒洒。
千夜眨了眨眼,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花,这城中里的景色恰如其名,花舞,每片花瓣都像一个展示不同舞姿的舞姬一般从天而降,在空中配合着微风的指向盘旋下落,乱花渐欲迷人眼,不愧是能让祁皇这么着迷的地方。
她一个对于花没什么爱好的人都不禁为这里的美吃惊,赞叹。哪有何况原本就喜欢的人呢?
浮梦从窗子内探出头,望着眼前的景色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直叫着公主,叫她看着看那,生怕千夜看得不够认真。
莺莺白了一眼浮梦,“没见识和有见识的就是不一样。”
浮梦做回身,自从她跟了千夜,嘴上的功夫是一天比一天不饶人了,“你说什么?”
“你没听到?”莺莺直了直脖子,“那我就再说一次,没见识!怎么样?这次听清了吗?”
浮梦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没见过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还不一定比我冷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