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江陵县,城东。
作为江陵县最为金贵的云华街,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宽敞的街道上,已经不见曾经络绎不绝的奢华马车。
大街上行人稀少,偶尔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在街头深处,坐落着一处府邸。
正是当今荆州长史,花封花大人的住所。
花府后院,有琴音阵阵,不时伴随着欢笑的人声。
在一片花海、绿水、青竹中央,一座凉亭内聚满了花家的妇人小辈。
凉亭内,一位面带贵气的老妇人坐在软塌上,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嬉闹的小辈。
周围,花家的侍女仆人或是做事,或是低头候立一旁,随时准备应声服侍主子。
所有下人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分心,生怕惹得主子生气,将自己赶走。
那样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比起乱糟糟的外面,花家里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天堂。
咕咕!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鸽子的声音,引起了下方闲聊的众人注意。
“呀!天上好大一只鸽子,我们把它打下来烤了吧!”
一个衣着奢华,小脸圆胖,看着不过几岁的男孩,伸出胖乎乎的短手,指着天空的鸽子向身边的同伴兴奋道。
“臭小子,那是咱家养的信鸽!要是让爹知道,非得打你的屁股!”
一个看着十来岁的少年,屈指在小胖子额头上轻轻一弹,后者吃痛连忙跑到母亲怀里哭诉。
当娘的也看出是兄弟两人在打闹,非但没有帮忙,还把小胖子推了出去。
少年见状,故意摆出愤怒的表情,撸起袖子就要假装大人,吓得小胖子四处逃跑,上演一场追逐战。
“都慢点跑,别摔着了!”
凉亭内的老妇人,看着追逐打闹的小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
花母眼神一直看着前面,但是注意力却在刚才的信鸽上。
“家里最近几日都没有放出信鸽,那么只可能是从老家而来。”
花母想到这里,心情就紧张了起来。
在沅陵老家,她还有一个儿子和一堆孙子孙女。
他们突然送信过来,怕是老家出了什么问题。
在花母胡思乱想时,外面匆匆跑来一名下人。
对方的出现,令现场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连还在哭闹的孩童,都被自己的母亲捂住了嘴巴。
刚刚出现的那人,在场众人也都认识,是家里专门负责驯养信鸽的人。
对方每次出现,势必是收到了新的消息,需要报告给花母。
“让他过来吧。”
在花母的授意下,男人来到近前,附耳几句。
“快去请家主回来!”
花母听完脸色顿变,立刻让人去请花封回来。
正在处理公务的花封,得到母亲的消息后,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敢耽搁立刻赶回家。
当他回到家里,见到母亲,看到老家送来消息后神情同样一变。
“想不到武陵居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老三居然还跟扯上了关系。”
花封看完消息,脸上阴晴不定,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老三他怎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啊!”
花母闻言,摇头道:“江陵距离沅陵有上千里路,路上又有无数凶险。”
“他若真先询问你的意见,这一来二去半个月时间就没了。你弟弟那里,又那还有如此机会。”
花封听完,自觉失言,朝母亲道歉,“母亲教训的是,是孩儿乱了方寸。”
花母摆摆手,疑惑道:“你弟弟能搭上那位郡守的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果事情真如他信中所说,咱们花家未来指日可待。”
“你为什么却面带焦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花封抬头,皱眉道:“如果三弟的消息,在上个月送来,我肯定会很开心。但是现在,我一个处理不好,恐怕我花家就会遭遇大难。”
花母闻言,脸色也变了,“竟然如此严重?!那我儿,你可有何办法解决此事?不然你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终究只是一介妇人,一但涉及家族,她心就慌了。
“信鸽的消息,家中有很多人看见,消息肯定会泄露出去,当做无事发生或者其它事肯定是不行的。”
花封摇头,他家风虽正,但同样也有其他家的探子,他即使知道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而且三弟说的那件事,的确是一件喜事。就这样放弃,我也心有不甘。”
“母亲不必担忧此事,孩儿会有办法解决。”
他朝上首的母亲拱手,提出告辞。
留在这里,他的心会乱无法冷静思考。
下午,在家待了两个多小时的花封离开,乘车前往州牧府。
州牧府内,荆州牧郭云阳正陪伴着一名身穿蟒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
“王爷,长安那边已经久无消息,多半凶多吉少。如今整个大虞四处纷乱,各地势力心思各起,正是大虞危急存亡之刻!”
“您若举起大旗,便如一座火炬吸引无数仁人志士来投!那时您在广招军队,训练强军,未必不能战胜鬼怪,杀回长安!”
郭云阳身高一米七几,样貌英俊,气质儒雅,蓄着胡须,增添几分沉稳。
此时,他正规劝着面前的蟒袍男人。
楚王坐在太师椅上,对于郭云阳的话一脸犹豫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