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垂根负责德仁宫偏殿的修缮工作,但装修队胆大包天,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仅工程是豆腐渣工程,而且还在施工过程中,利用职务之便,大肆侵吞工程款。东窗事发后,垂根同样什么也没说,反而自责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将装修队一众成员无罪释放。
要知道,修缮工作的流程,是由垂根自己事先垫资,然后拿到国库报销。装修队,侵吞的是垂根的私人钱财。据传,总价值大约为一亿两。而大筒木垂根经此一事后,彻底变成了穷光蛋,一代皇族,在很长一段时间竟靠吃馍馍咸菜度日。弟弟立根看不过眼,一度想要接济垂根,但都被垂根婉言拒绝。
这些事情,若换做大筒木立根,不,换做任何一个人,说不定都得将其杀之而后快,但偏偏垂根,不同寻常。仿佛受伤受难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但每一件都被巨根王看在眼里。垂根的为人处世给人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大象看蚂蚁,又像是在至高的位置俯瞰万事万物,看似谦逊随和,实则是极度的疏远和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因此巨根王认定,此子绝不能委以重任。巨根王作为父亲,都看不透垂根在想什么。但巨根王明白他的心里酝酿着的,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宏大目标,一旦将一族牵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便立遗诏,命立根王继位。
然而有一点垂根说的很对,巨根王病得太久,糊涂了。
既然要废长立幼,垂根王在离世之前,却没有对垂根进行任何限制手段。或许是时间来不及的缘故。所以这张遗诏,在垂根面前,形同虚设。
这一次,垂根简单思量一番后,将遗旨再次摊开,手指一抹,将“次子立根”四个字,改成了“长子垂根”。并且解除了宫内大臣们的冻结,下令对立根暂时封锁消息。
他的脸色毫无波动,做下这种欺君大罪,就好像平日里在字帖上练字那般平常。
此时的立根,还在自己的宫殿中傻乎乎的等着哥哥,直到巨根王的出殡仪式,垂根的登基大典,以及垂根的大婚依次举行后,他才后知后觉。
当他来到垂根的大婚现场后,看到婚礼上的那一对新人,牙齿差点都给气掉了!
……
这个故事,震惊了辉日辉夜一百年!
垂根王,不仅夺了本属于立根王的皇位,还抢了人家的心上人!
即便是亲兄弟,这两件事做出任何一件,那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难怪人家立根王如此恨他。
辉日和辉夜,突然觉得立根王有点可怜。
“咳咳…”垂根王干咳几声缓解尴尬,说道:“对于立根王,我有愧在先,况且他根本杀不了我,所以无论他暗中谋害我多少次,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是怕他,对你们下手。所以在日儿成年后便立日儿为太子,把你,送出了天树之国。”
“父亲,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辉夜小声道歉。
“我就说,父亲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辉日见误会解开,也大松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便见到一道漆黑色的影子,从垂根王的脚下,一路蔓延至脖颈!
而辉夜,则是通过黄泉比良坂,绕到了神树之下。
“妹子,你...”辉日正惊愕间,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垂根王身上那道漆黑的影子,也连接着自己的身体。
“父亲,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误会了你。但是,你的野心,瞒不过我。”
辉夜站在神树顶端,求道玉化作一道巨斧:“在此处种植神树的目的,需要我说出来吗?神树完全长成所带来的后果,需要我说出来吗?父亲!”
垂根王开口,声音波澜不惊:“那么,你要怎样,女儿?”
“我需要你给我,给整个天树之国的子民一个解释!”
辉日惊慌地看向辉夜所在的位置,这一看,立马就看出了端倪。
神树生长的位置十分特殊,如果任由这种状态的神树自由生长,开花结果,那么,整个天树之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们是我的子女,若是我的谋划顺利得成,又怎么会对你们袖手旁观?”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是指谁?要砍了你们脑袋的立根王,还是同为一族,实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族人们?”
“这些人,有那么重要吗?”
垂根王对辉夜的话不置可否,他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大雪:“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大筒木一族,能苟延至今,都是因为我。”
“我当然知道!”辉夜打断道:“所以,你想以整个天树之国为祭…不,以宇宙的亿万生灵为祭,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成就你的无上大道,是不是!”
对于辉夜的质问,垂根王依旧报以微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