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大概是一位甲方女工作人员喝醉,你送她去搭计程车的路上被拍的。”
“喝醉?计程车?”蒲砚努力搜索着类似的情景,终于在某个角落把它揪了出来,“你是指袁穗?”说罢立马举起三根手指,“我跟她真的没什么,顶多一起参加过几次酒局而已。”
“有什么也没关系。”崔粒缓缓握下他的手掌,“你的空窗期,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管不着。本来分手就是我提的,分手后你喜欢上别人这个结果,我也就承受得了。”
管不着...承受得了...
他低头喃喃着这几个字。
“我现在真是后悔,大四就不该想着来江南,而是该乖乖地确定保研到帝都,然后在那等你。”蒲砚一声苦笑,“也不至于现在双方诸多心结。”他默默叹了口气,“这几年,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包括冯潇和袁穗。”
崔粒淡淡地“哦”了一声。
蒲砚一怔,她怎么这个反应。
“你在乎的不是这个吗?”蒲砚扶着她的肩膀,“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进入过任何人,他们也插不进来。”
“那你呢?”崔粒手下揪着草,目光中带着遗憾,“你已经不如从前喜欢我了,不是吗?”
蒲砚的眉头蹙得更紧。
崔粒一声轻笑,“你也觉得我们不如从前亲近了对吧?总是说情侣之间要长嘴,但是经常话到嘴边,就张不开了,或许就是顾忌比从前多了。”
说罢她便缓缓起身活动着筋骨,眸中的眷恋渐渐被疏离所替代,“我现在觉得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得多。”
如此,平等的关系就被打破了。
“当然我伤害你颇多,也不要求你对这段情感投入更多,所以这些话,我打算一直都憋在心里...”尾音还未落,身后之人便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我爱你。”
他说。
是崔粒刚刚想听的那三个字。
她轻轻扣上他的手,耳朵轻轻蹭了蹭他的,“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计较那么多,顶多我少爱你一点就好了。”
心里就不会不平衡了。
“不行。”他的下巴懒懒地搁在她的肩上,随着说话的吐字而整张好看的脸起起伏伏,“那还是我再多爱你一点好了。你也是,我们一起努力。”
“你说,你少爱我的那部分,是因为缺席对方的生活两年吗?”
“应该不是。”蒲砚清了清嗓子,缓缓站直,“我觉得是因为现在回头,听你几年前的作品,已经不再惊艳了...阿梨,你在我心里的滤镜已经不够足了......”
崔粒:“...我回去就准备《余声》的初选作品......”
......
小情侣本以为回到苍竹园的时候,该走的人已经回家,该睡下的人也已经进入梦乡了,没想到刚推开竹门,就看见院子里的藤椅上晃晃悠悠并排坐着两个人。
姜岐和谢蔷。
“呦,二位终于舍得回来了?”姜岐缓缓转头,一下子就看见两人交叠的双手,立马从藤椅上跳下,连蹦带跳滚到蒲砚面前,把他的手扒拉开,低声说道,“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
看他这悄咪的说话声就知道崔闱和霍杳已经睡下了。
崔粒瞥了下藤椅前木桌上的茶,“你们不会从吃晚饭喝茶喝到现在吧?”说罢一言难尽地望向他,“晚上还睡得着吗?”
姜岐一噎,瞬间指向蒲砚,“茶是给他准备的。”随即给小情侣摆手让他们坐过来,“来尝尝几十万一斤的大红袍,每年可产不了几斤。”
蒲砚默默瞄了眼冷脸的自家女朋友,然后认命地坐在了姜岐对面的藤椅之上。
没办法,大舅子。
即使不是亲的。
崔粒紧跟着坐了他身边。
“你们今晚要赶夜路回城区吗?”
“非也。”姜岐给妹妹和蒲砚倒着茶,“黄妈已经把我和阿蔷的房间准备好了。”
“你俩的房间?”崔粒捂嘴惊呼,“莫非我有嫂子了?”
姜岐抬眸瞪她,“我的房间和阿蔷的房间...”
崔粒顿时耷拉起耳朵。
谢蔷在木桌上交叠着手臂,遗憾道,“这还不是怪你家房间太多了...”
“与其怪我家房间多,不如怪姜岐不开窍...”崔粒无聊地支着下巴看姜岐添水烹茶,“一定要喝茶吗?没有人想喝果酒吗?”
谢蔷闻言顿时趴在手臂上,“一定要喝点什么吗?......”
她已经喝一晚上了,谁来救救她。
崔粒在桌下抬脚踢了踢姜岐,“喂,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小菜和小酒,我未来嫂子不想喝茶。”
姜岐眯着眼睛,“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讲话,什么未来嫂子,没有的事。喝酒干嘛,喝茶多好。”
小孩子家家?崔粒气结。
没有的事?谢蔷气结。
崔粒一挑眉毛,“姜岐啊,你说你都多老了,看看你眼角的皱纹,啧啧啧,再不结婚就没有哪个姑娘能看上你了。”随即语气一变,柔和锋利各参半,“阿蔷是个多好的选择,长得漂亮心眼还好,主要是跟我和阿妍的关系都好,姑嫂关系没得讲。”
谢蔷闻言立刻凑到姜岐面前指了指自己,“快看看我!我对你,此生不渝。”
此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蒲砚一顿,这是《独宠》他的台词。
台词的对象姜岐肉麻地浑身一哆嗦,“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的话少说,就算我也不行。”
谢蔷眼皮一翻,又倒了回去。
崔粒揉着太阳穴,再次踢了他一下,一下之后发现不解气,又补了一下。
她恶狠狠道,“祸害遗千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