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诗诗收拾了一下,回头看到黑板上的粉笔字,拿起板擦擦了擦,暗道:明天再加一条规矩,让那些世家子弟轮流擦黑板。
回过头来见景王站在讲台边怔怔的看着自己,此刻人都走光了,见他有些迟疑,疑惑的问:“王爷怎么还没走?”
刚才见她擦黑板的时候,本想去帮她来着,想到如今她已不再是太后宫里可以和自己随意谈论国事的凌大人,而是被皇上下了诏的皇后,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唇角勾出一朵笑纹,清冷的让人觉得凄凉,语气温和,“凌诗,你也说了在诗学院不分尊卑,作为老师你叫旁人名字,叫我王爷不太好吧!”
凌诗诗勾唇笑笑,“我习惯了叫你王爷,一时还改不了口。”
太后常常叫他予盛,她不禁喃喃道:“慕予盛”尔后蹙了蹙眉头,叫慕予盛不好,慕予盛和慕君泽都姓慕,她在心里骂过慕君泽,这三个字是存在了脑子里的。直呼皇上的名讳可是大罪,虽说制定人人平等的规矩皇上已经默认,但自己也不敢这么玩。
为了活命,该忌讳还是要忌讳。
自己有个毛病,叫同姓的人有时候会叫错。万一哪天在课上,叫慕予盛的时候叫成慕君泽自己可就惨了。
她唇角蓄起一抹笑意,声音明媚干净,“你虽是王爷,但也算是我的学生了,我在诗学院叫你予盛,王爷不会介意吧?”
景王愣了愣,随即温和一笑,低声说:“怎么会。”
他俊美的笑容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笑容,眉宇间比往日多了不知名的忧郁,像秋末鸳鸯瓦上一层雪似冷霜。凌诗诗只道是皇上回京整肃朝堂,身为臣子或许比之前多了压力。
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听寿康宫的人说,我去南疆那日你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吗?” 去南疆的确走的急,太后晚上告知,早上天没亮就出发了,即便他是王爷提前也不知情。
景王神色略显尴尬,随即掩饰如常,“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你的身体好全了没有。”
凌诗诗莞尔一笑,景王一直对她的病十分关心,是个极其细心温柔的人,更生了一副好相貌,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盈然一笑道:“我身体早就好了,你以后也无需再记在心上了。”
她本客套的无心之言,令他的神色更加黯淡,确实不该将她的事过于放在心上。
他环顾四周,如月光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一转,低声说道:“你一直只顾专注做事,很多细节末梢倒显得疏忽了。可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于往日,皇兄心细如尘,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万事要当心。”
他的语气和神情皆是满满的关心和真诚,不由令她心中一暖,此时确实遇到了大难题,以前事事有太后可以依赖,如今将她推入这种境地的正是太后,无亲无故可依,在无助的时候难得有人发自真心的关怀,也算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不想当皇后是自己内心的隐秘之事,即便景王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倒让他徒增烦恼。
她灵动的眸光盈满笑意,“你的提醒我会记在心里,日后我定会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