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哗哗地流淌着,调皮的水花肆意地冲刷着王骁的脑袋。
他半截身子泡在清澈的溪水里,直到恢复意识后才猛地钻出水面。
脑袋昏沉沉的王骁试图站起身,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敏感的神经,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一般疼得龇牙咧嘴,险些一屁股坐进水里,他这才发现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他打量下自己,身上的铠甲已经消失不见,内袍也是破烂不堪,一条条的碎布凌乱地耷拉在身上,上面沾满血迹,混着泥土,乱蓬蓬的头发散落在眼前,乍一看简直跟乞丐没有区别。
王骁检查一下包裹,发现里面所有的护甲、防具和药品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大王刀,马槊这样的攻击武器。于是咧着嘴无奈地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唐可笑,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才使得自己保住性命。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心惊不已,不禁惦记起兄弟们的安危。
王骁挣扎着站起身,环看着四周,全部是平坦的草原,这里的地形地貌完全跟之前战斗过的地方不一样,自己从未来过。
取出一根早先收集到长矛,取下矛头只留下长杆用来支撑着身体,王骁挣扎着一瘸一拐沿着溪水向前走去。
不知道昏迷多久,王骁走了一会儿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四周荒无人烟,根本要不到吃的,他在水边又等了许久也不见出现一条游鱼,强烈的饥饿感不禁使他怀念起王大脑袋,如果他在这或许能够变戏法一般拿出吃的来。
思念演化为冲动,使得王骁的体内再度迸发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支撑他继续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虚弱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王骁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个人真是命大,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额尔河边,那里可是狼群出没的地方!不过他怎么看都不像我们蒙鞑人,不会是南方派来的奸细吧?”
一个粗犷的笑声随即响起,“蒙勒老弟,你不是在说笑话吧,南人会看上咱们这片贫瘠的草原?人家兵精粮足,想要得到这里就直接发兵打过来了。”
随后这个人又叹口气道:“如今咱们蒙鞑人就是最软的柿子,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拿捏。”
发着高烧的王骁苏醒过来,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即使是瑶光境一级的修为都难以睁开,嘴巴上满是干巴的死皮,里面艰难地反复吐出一个字,“水,水……”
“哎呀,他醒了!”
刚刚还叹气的汉子马上起身,端起一碗水来,轻声道:“异乡人,慢点喝,别呛着!”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喝完水的王骁有了一些精神,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是漠北草原,我叫鄂尔汉,是我们外出放牧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额尔河边,这才把你带回来的!”
身形高大壮硕,长相彪悍的鄂尔汉十分爽朗地回答完跟着问道:“你是哪里人?来到这里做什么?”
此时王骁的心情十分复杂,上一次自己昏迷是被师父慕容老先生救到茯苓坊,而这一次更加造化弄人,直接来到从未听说过的漠北,真是命运多舛。
听到汉子的问话后,他犹豫一会儿,如果如实相告,对方很难相信自己是被天雷炸过来的,于是编了一段谎话回答道:“我是周人,在去往圣辽帝国的路上遇到飓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说完,王骁就后悔了,他觉得飓风也没比天雷靠谱多少,脸上随即露出尴尬之色。
那个叫蒙勒的年轻人站起身,他虽然身形相比鄂尔汉小了一些,不过相貌同样充满阳刚之气,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听过这个传说,蒙鞑人信奉风神 ,所以每当蒙鞑人遭受磨难的时候风神就会派来他的使者拯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