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士听完曹怡的话,思索片刻回道:“曹大人,莫非那媚药……确非陈高达所为?陈晨或许只是想解开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曹怡越说越气,“遍观这泉山,何人不知婉秀与李策公子青梅竹马?那些武将虽与我等政见不合,但我也知道,那些战场上下来的铁血汉子,断然不会做此等下贱之事!也就是他这个仗着和武官关系好、横行霸道的陈晨,才能养出那般胆大包天、龌龊无耻的儿子!”
“既然如此……酒宴已毕,便让老朽再为曹大人卜算一番。”老方士不再多说,闭上双眼默默点算。
曹怡见状,也强行忍下怒火,不出一语,等着老方士的结果。
良久,老方士终于睁开双眼。
他还是那般笑呵呵的,说的话让曹怡精神一振。
“命途已变,曹大人只需正常生活,七日之内,朝堂之上,便会有人在你之前,奏陈晨一本。”
“这……”曹怡想不明白,只有自己和那父子二人的一顿便饭,如何会有这种结果,“老先生能否明示?曹怡愚钝,实在难明个中玄妙。”
老方士抚须笑道:“曹大人,老朽还想多活几年呢!”
言外之意,我已透露诸多天机与你,你就别再问了。
老方士都如此说了,曹怡也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只得起身说道:“那……就请先生多住几日,我若大仇得报,必有重谢!”
老方士笑道:“那……老朽可就要提前谢谢大人了。”
……
时间又是傍晚,缓缓来到了晋离与轩辕凌约定的时间。
今天是在清风酒庄。
晋离结交轩辕凌,丝毫不在乎钱。这几日,他每天都与轩辕凌见面,每天都是不同的地方。饭馆、茶馆、酒庄,各种价格不菲的地方都让他逛了个遍。
这一天,轩辕凌也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是我说,你一个落魄公子,哪来这么多钱霍霍?”关系日渐熟络,轩辕凌说话也无甚顾忌,“就咱俩这几天吃喝这些地儿,就算是我每月从家里拿那些例钱,这么几天下来也吃穷了,你小子怎么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哈……”晋离哑然失笑,反问道,“城西有一座隐烽斋,你知道吗?”
“隐烽斋?”轩辕凌一愣,“知道啊,泉山最大的书庄。”
“隐烽斋都做些什么?”晋离接着问道。
“卖书、印书、抄书……”轩辕凌掰着手指头,“代笔、书证、检验……基本上和书有关的,隐烽斋都做。怎么,你在隐烽斋做工?我倒也听说过,有些才华的人,在隐烽斋赚的可是不少。”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现在不做了。”晋离笑道,“隐烽斋,是我的。”
“……”轩辕凌呆愣了许久,他实在无法相信,那样一座巨大的产业,其主人居然是眼前这个没到二十的少年。
拿起眼前精致的小酒碗一饮而尽,轩辕凌抹抹嘴,“行,既然隐烽斋是你开的,那我确实没你有钱。”他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昨天我和我爹说了一下子,他想了一会儿,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晋离闻言仰天而笑,这在他意料之中。
轩辕凌的父亲,岳国大将军轩辕长玲,听起来像个女名,却是个十足的悍将。让这人率兵打仗行,自然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但政事却不是不蠢就行的。
晋离也知道,这么多年庙堂下来,轩辕长玲多少也能明白几分其中道理,再加上他如今家大业大,如履薄冰,自己那般东拉西扯,事关他的官爵、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他信的可能性很大。
“轩辕将军在朝已久,此事我稍作点拨,他自然能明白其中凶险。”
轩辕凌愤愤地给晋离倒上酒,“我爹本来还在家笑嘻嘻地看戏呢,谁知道突然这火就烧到自己眉毛上了!”他端起酒碗,“晋兄,你才高八斗,如今这局面,也就你能救我轩辕家了!”
这是轩辕凌第一次向晋离敬酒。
晋离也不推脱,举起酒碗与轩辕凌碰过之后一饮而尽,笑道:“我还要指着你家打鸣鹤书苑的脸,此番定然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