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还是你们厉害。
但是干活之前能不能对对剧本。
季糖糖心里腹诽着,面上带着勉强的浅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半跪在地上,沉声开口,“北狄进犯我大盛边境,臣愿领兵前往,不退不归。”
皇帝抬头看向下首的人,陷入了沉思。
眼下的人确实是他最心仪的人选。
可是他自己请命,是不是别有用心?
皇后话落,所有人程温棋闻言,不由得暗自苦笑。
去吧?
贵妃就是给她找麻烦,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就不信,皇后不知道这个道理。
慢步走到殿前玉阶之上的那片平地之上,程温棋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在皇权之下,再聪明也刚不过。
黝黑的石板凹凸不平,层层叠叠的纹路能看出它的贵重,只怕每一块儿砖石都是工匠精心挑选,把九族的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
石板在烈日下暴晒了几个时辰,早就晒得宛如火炭,哀怨的叹气,程温棋轻撩下摆,规规矩矩地跪在正中的一块石板上。
嘶~
程温棋倒吸一口凉气,咬牙跪了下来。
盛夏午后正是阳光最烈的时候,膝盖跪在被炙烤的滚烫的石板上,很快就能感到疼痛,程温棋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闻到肉香了。
贵妃端过一杯新沏好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让一众妃嫔陪着她坐着,欣赏程大夫的“坚韧不拔”。
她倒要看看,这程大夫有多聪明,能留了自己的命。
兰锦站在一排宫女后面暗自着急,又没机会离开,柳贵妃的宫女把她们谢谢皇后娘娘的宫人看的很紧。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虚软的感觉爬上了头,呼吸甚至变的沉重,程温棋的脊背都弯了下来,胸口里堵塞的感觉让人心慌。
汗水滴落在衣摆上,程温棋垂着眼,不着痕迹地把手缩到衣袖中,日头在南,只晒得到她的脊背,倒不至于晒伤肌肤。
心里暗暗的清醒,还好只是寻常的衣衫,如果是那厚重的宫服,她就要哭死在这里了。
身体微微的晃了晃,程温棋的衣衫很快就被汗水浸湿,滚烫的石板将热气一点一点渗进她的肌肤,顺着膝盖窜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柳贵妃的心思飘忽不定,程温棋是真的想不到她琢磨什么。
但是她思虑着皇后今天唱这一出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惩治柳贵妃。
柳贵妃本来就嚣张跋扈,如今有了身孕更是厉害。
程温棋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减轻痛苦的感觉,脑袋里面已经变成了浆糊,根本想不出来有什么。
心口不断地翻腾,身体感觉忽冷忽热,眼前的视线慢慢的失去了画面,身体猛的摇晃了一下,程温棋手掌撑着地面。
被滚烫的炙热灼烧的躲了一下,抬头看着前面的两人,视线变的飘忽。
皇帝收回了视线,缓缓的点了点头,“朕允了,就让魏峰担任主将,裴澈作为副将,三日后点兵出征。”
魏峰是主将!
季糖糖挑挑眉,不清楚是谁,就看到商滍之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
“是!”
“是!”
两人齐声说道。
季糖糖的神色动了动,清了清嗓子,想要开口要个恩典。
赶紧把她姐妹给放出来吧。
“臣请命,随裴将军北上对抗北狄的,望陛下成全。”商滍之拱手说道。
眨眨眼睛,季糖糖不明白怎么唱到了这一出,又听到商滍之开口,“陛下,程大夫的医术很好,臣想可以让程大夫随军出征。”
“丞相是想作为监军一起前往吗?”皇帝微微蹙眉,眉宇间有几分的不悦。
他不想让商滍之跟着北上。
不说危险,文臣和武将还是疏远些的好。
“臣是想……”
看到现在门口一脸急躁的大太监,皇帝打断了商滍之的话,对着后面招了招手。
“陛下……”大太监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开口说道:“陛下,柳贵妃说裴夫人侍上不恭,让裴夫人罚跪在凤鸣宫门口,皇后娘娘阻止,贵妃一意孤行,现在已经跪了些时候了。”
他的声音不小,季糖糖听了一个清楚。
站起身来,转头看向皇帝,刚想说话就听到商滍之开口,“陛下,裴夫人虽然不是命妇,也不是宫女奴才任人宰割吧,还是凤鸣宫前,这是僭越中宫吗?”
“滍之!”皇帝不悦的呵斥,神色不太好看。
他想让裴澈带兵出征为他出生入死,现在他的夫人在中宫被欺辱。
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季糖糖,皇帝清了清嗓子,“走,去看看。”
“是。”商滍之吊儿郎当的拱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神谕还真有点儿意思,柳少允烧粮仓,柳贵妃……有趣。”
“你闭嘴吧。”皇帝偏头冷喝一句。
他也不指望商滍之能不琢磨,只想着别在他耳朵边上叨叨了。
“是。”商滍之无所谓的耸肩。
“娘娘,皇后娘娘宫中的兰锦不见了,”柳贵妃身后的大丫鬟看了一圈,悄声在柳贵妃耳边说道,“奴婢刚刚听宫人和皇后娘娘说,今日裴将军也进宫了,就在暖书阁,说是商丞相也在。”
柳贵妃把玩着指甲,抬了抬眼,手掌落在了自己的小腹,冷哼一声:“让她去,本宫倒要看看,他一个外臣有多大的能耐!本宫现在怀有龙子皇后都要让我三分,一个外臣,我要了他的命也不活跃一句话的事。”
程温棋跪在外面看着柳贵妃轻挑,唇角带着笑意,她努力的去猜测她的唇形,不由得暗自着急,若是季糖糖听说么她的遭遇,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冲进来的,甚至可能杀进来。
她从不怀疑自己在季糖糖心里的重量,只担心如果真的如此,那罪名可就大了!
“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鸣宫的殿下的侍卫、宫人突然齐齐跪地高呼万岁。
程温棋抬头模糊的看到廊下跟在皇帝身后的季糖糖露出了急切的神情,眉眼间都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