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霍庭森额头冒出冷汗,心脏仿佛被撕裂。
手指颤抖着点开通讯录,拨通桃山的电话。
“三爷……”
“快来南山公馆。”
桃山来到后,霍庭森已经倒在办公椅上,双手苍白地搭在扶手上,身上的白衬衫被冷汗浸湿。
双眼合上,眉目平静。
他连忙走过去,倏然发觉霍庭森似乎已经没了生命气息。
桃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送到三爷鼻尖下。
只一秒钟,桃山就被吓得瘫倒在地。
三爷……死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监测三爷的身体状况,虽然三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不至于到忽然猝死的地步。
猛然间,桃山想起新年那天的事。
那天是一个分水岭,如果新年之前三爷的身体状况是百分之七十,那新年那天之后三爷的身体状况就倏然降到百分之五十,甚至更低。
而他却一直找不到病因。
窗外树影婆娑,清风一吹,灯色晃动。
恍惚间,桃山忽然看到书桌杂乱的文件上放了一张信纸。
他起身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张纸,只见上面留下几行孤独的字。
“让朝朝和愉儿回兰宫。
第三行书架第四个格子的暗盒里有一枚戒指,把它毁了。
愉儿的身世或许与鹿岛有关。”
这是……遗书。
上面的墨水痕迹还没干,大概是写得匆忙,有些字迹被晕开,显得模糊不清。
桃山一个大男人,在昏暗中跪在三爷面前哭得痛不欲生。
徐愉从睡梦中惊醒,见身旁没人,忍着恐惧跑出卧室想寻求霍庭森的庇护。
没想到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桃山跪在霍庭森身旁痛哭。
徐愉顿住脚步,这场景像是停留在她面前的一个旋涡,她害怕,踏出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她定定地站在门口,身后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走进去,告诉她,你的丈夫在里面;身前似乎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她,不让她走进来,告诉她,里面有死神存在。
徐愉一下子像是失去了表达能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下子没了信仰。
如同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失去了上帝。
直到桃山察觉到徐愉的出现,他哭着转过头,话音沉痛:“夫人,三……三爷没了。”
像是忽然抽离的灵魂回归身体,这时,徐愉似乎才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几乎是跑过去,徐愉来到丈夫身边,目光落在他苍白死寂的脸上,小心翼翼地低身抱住他。
她看了眼窗外的树影婆娑,轻轻说:“三哥,月亮出来了。”
男人没有回应她。
她没有眼泪,眼睛很疼,但就是哭不出来。
她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开始僵硬,徐愉无法忽略,她的三哥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拥抱亲吻,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样子?
孩子还不到两岁,怎么可以没有爸爸。
徐愉不相信,三哥绝不会抛弃她。
他说过,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